“我已经死了。”
何勉看着花重晏:“在他们选择何崇的时候,我已经死了。只是想不到,十四年之后,还有那么多人,站在你的身前。”
花重晏轻叹了声,道:“我知道,阿兄心里的恨,难以消解。”
说罢,他转身,径直朝大理寺令邱往和温简走了过去,叉手行礼道:“我乃当年何氏之子,幸得花家垂怜,苟活十四年,今日,便重审我的罪名,连同飞钱一案,悉数由我一人承担。”
“重晏……”
花觉闻上前道:“你在说什么!这哪里是你一人能担的罪名!”
“我是何氏小儿,隐姓埋名,认贼作父,一心复仇,如今功败垂成,所做之事,都与花家无关。”
“阿耶、阿耶不是这个意思!”花觉闻心头钝痛:“生娘不及养娘大,你阿耶我白将你养大啊!”
“阿耶……”
花重晏看着他,清浅一笑,道:“别再困着玉儿了,从前,你生怕她溜出去,我到花家后,给我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看好妹妹,现在,也没这个必要了罢。”
说着,他深深一鞠躬,再直身,身形清朗如疏月,映在花觉闻的眼里,模糊不清,他伸手抓住二子的肩膀,目光浑浊凝在他身上,说着:
“你这小子,可知,阿耶为何给你取字‘重晏’?你小时候,不爱笑,再怎么逗都不开心,小小年纪便心事重重,重晏,阿耶就是希望你一生言笑晏晏,多笑一笑,这世间无论多大的困难,一笑便过去了,命运它不会打笑脸的人,记住了吗?”
花重晏眼角沁泪,躬身道:“记住了。”
烛火摇曳间,玄策看着花玉龙的脸庞,心里却隐隐有道地方抽着丝。
“花娘子。”
她朝他转眸过来,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