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策用帕子擦手的动作忽地一顿,下一瞬,白布突然被扔到地上,竟是震出一道声响,直把跪着的人吓了一跳:“那她们是自己来设阵的吗!年纪轻轻便心肠如此歹毒,我看你也是识人有眼无珠!”
这一道声音没有怒火,却听得人胆寒冒汗!
眼下这位妙音阁掌事哪里还有半点平日的优雅讲究,花容失色地握着跪在一旁的西璧的手道:“饶命啊玄寺丞!我们妙音阁做生意本本分分,行事小心,断然不敢有什么坏心思!”
玄策手肘撑在膝盖上,微弯腰,目光审视地看着女掌事:“那你又如何识得那出入地界的水路?”
听到这句话,那女掌事嘴唇抿了抿,双手笼着衣袖,沉默了片刻,才低着头开口道:“那是通往赌坊的渡口,奴平日里,也爱耍骰子玩。”
玄策眉梢微挑,靠回椅背上。
山原接着道:“那这南曲楼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女掌事神色踟蹰地斟酌着,是有什么顾忌令她不想说出来。
玄策半阖眼眸,微仰头靠在身后的木板,不再看她,没耐心道:“南曲楼平地而起,往来工匠无数,这些都是谁招来的。”
掌事听到玄策声音里压着的不悦,只觉这阴晴不定里,下一秒就能将舫船掀翻。
她头低得更下了,声音颤了颤,道:“南曲楼,是花家的产业。”
听到这话,山原不由惊讶地看向玄策,却见玄策脸上依然神色不变,只道:“花家建的楼,租赁给你们这些人,真是不知倒了谁的霉。”
掌事双手伏在地上,额头快贴到手背上了,仿佛被逼得委屈:“玄寺丞,旁的我们真不知道。”
听到这话,山原都怒了:“你们妙音阁只收真金白银却不收飞钱,昨夜我亲眼见你将金银投到花坛下的地界中,还换回了不少飞钱!别告诉我们,这个你也什么都不知道!”
掌事听到这话,忽而却是缓缓直起了腰身,双手交叠搭在腰侧,抬起的神色,竟又恢复了些往日的从容优雅。
“寺丞,您入了地界,在里面估计都翻了个底朝天了吧,想知道的也都知道了,怎么还来问奴家这事?我充其量,也不过是他们的一个赌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