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如此重大的一步,他自然要格外谨慎。

    二月十二是惠妃的生辰,今年阙安和封云关的形势严峻,昭宁和岭南又有好几个州府开年就出现程度不同的旱灾和蝗灾,皇上为了这些政事殚精竭虑,太后率先以身作则,削减了近一半的月银,各宫自然纷纷效仿,也都自请减去了不少月例,惠妃还早早上了手折,恳请今年的生辰一切从简。

    宫里不大操大办了,但作为娘家人,成安伯府还是要尽心尽力为惠妃准备生辰礼。这日一早,林婉玉、林妙容姐妹俩就凭着帖子入了宫,来给惠妃请安。

    “姑母,这是上个月的账目,您请过目。”林婉玉将随身带来的账簿连着惠通钱庄的银票一同奉上,道:“这回我多兑了些碎银,已经送到刘公公手里了。”

    惠妃一边翻看账簿一边满意地点头,生辰宴虽然不能大办,但该有的打赏却是一点也省不了的,这个侄女办事果然妥帖周到。

    惠妃出身成安侯府,老侯爷惟有她一个嫡女,身故后只能由庶长子降等承袭,按例庶子承袭得降两等,惠妃争气,正好卡在那个时候诞下皇子,龙颜大悦,成安侯府只降一等,袭成安伯府。惠妃的母亲过世后,将嫁妆尽数留给她,这些年来铺面等产业主要交由成安伯府代为打理,一直不温不火,最近两年林婉玉接手才有了明显的起色。

    因着惠妃的欣赏和看重,林婉玉的生母林周氏虽然早逝,父亲成安伯再偏宠妾室薛姨娘,林婉玉在府里的地位也是林妙容无法动摇的。

    “上个月茶庄的生意似乎过于好了......”惠妃良久没有翻过这页账本,看着上面的数目心生疑惑。

    林婉玉解释道:“云阳县主似乎想做茶叶霸盘,年后茶叶的行情一涨再涨,如今茶砖的价钱几乎是年前的一倍了。”

    去年因为长宁榷场关闭,茶叶的价钱被压得很低,林婉玉没有急着出货,而是加大了茶砖和茶饼的制作比例,这次正好赶上机会,大赚了一笔。

    “姑母有所不知,云阳县主这次手笔极大,最近一段时日参加各府宴请,夫人姑娘们也都在议论此事,听说,永康侯至少赚了小十万两银子!”

    永康侯是崇都勋贵中出了名的富贵闲人,平素没什么爱好,就爱买田买地,府中最不缺的就是粮和茶。

    林婉玉见惠妃脸上露出微讶之色,稍显惭愧地绞了绞手里的帕子,语带自责道:“都怪我没沉住气,出仓急了点,若再拖上十天半月,至少还能多赚三五千两。”

    惠妃闻言宽慰地拍了拍她的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凡事哪来的尽善尽美。”

    “姑母说得极是,姐姐你就别自责了,不然妹妹可就没脸坐在这儿了。”林妙容双颊赧红,羞怯地看了林婉玉一眼。

    “好好好,谁也不用自责,赚钱了可是开心事!今儿不急着回去,晌午就在我这儿用膳。”惠妃合上手里的账簿,心情显然非常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