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珠见廊下有婢女当值,便放心先行退下。

    没人知道,对此事的魏云熙来说,镇宁府比崇都更让她觉得熟悉。恍如一场大梦醒来,不过半年,而在梦醒时前的记忆里,她已经在镇宁城生活了整整十年,就在距离这里只有一个坊市的成王府,从十八岁到二十八岁,她度过了几乎是一个女人生命中最美好的十年。

    这一世,提前三年重踏故土,魏云熙以为,她会再度体会失眠的滋味,没想到乘船后遗症实在霸道,一躺到床上仍觉得还在船上载载浮浮似的,整个床榻都跟着晃晃悠悠,迷迷糊糊就失去了意识。

    接连两晚都是如此。

    第三天一早,刚用过早膳,陈渲就赶来了。不多时,后院的角门悄然打开,将一辆青蓬马车迎入院内。

    “章大夫,王爷怎么样了?”看到章大夫从寝房内室走出来,魏云熙迎上前问道。在护卫将江蕴青从马车上抬下来的时候,魏云熙终于明白了陈管事之前所说的“性命无虞,但情况不是很好”是什么意思了。他甚至还在昏迷中。

    章石青的脸上却没有太大忧色,拱了拱手道:“县主不必过于担心,王爷昏睡,其

    实是老夫用药所致。王爷之前所中的箭伤带毒,因清除不及时,余毒伤及心脉,需用两剂猛药才能彻底祛除后患。是以老夫用药让王爷大部分时间昏睡,这样体内的毒能侵散得慢一点,便于稍后用药。”

    箭上带毒?

    魏云熙脸上的血色顿时抽离,心跳像是漏了一拍,“什么毒?牧云三部特制的乌箭毒?”

    章石青摇头,“毒性虽不小,但所幸并非乌箭毒,否则老夫恐怕也无能为力。”

    魏云熙顿时松了口气,扶着桌子坐了下来,后猛的回过神,请章大夫也坐着说话。

    “恕老夫唐突,可否给县主请个脉?”章石青在角门一打眼看到魏云熙时就发现她脸色并不太好,如今见她心情大起大落,难免心里不太放心。

    魏云熙也感觉心口隐隐作痛,便没推辞。

    云珠见章大夫的神色越来越凝重,整颗心跟着悬了起来,屏住呼吸唯恐影响到章大夫诊脉。

    “章大夫,我家姑娘没事吧?”看到章大夫收回手,云珠亟不可待出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