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了些闲话?呵!”江蕴青面容冷峭,眼里噙着明显的讥讽,“母妃,您相信吗,我会因为几句闲话就逐人出府?”

    惠妃神色变了变,终悠悠叹了口气,道:“我本是不信的,但事关......”

    见母妃的目光又落到魏云熙身上,含义不言而喻,江蕴青的脸色更阴沉了两分,道:“这件事,和云熙没有任何关系。我逐她出府,是因为她纵容她的两个儿子在外面打着我的名号收受贿赂侵夺民田,已然成了横行乡里的祸害。别的不说,单是从我书房中窃取书稿伪造我的手信就足够让她死上十回!只将她逐出府,已经是顾念最后的哺养之恩了。”

    惠妃显然不知道背后还有这样的实情,自己的儿子她还是比较了解的,绝不会为了给魏云熙出气而给祁嬷嬷安上这么严重的罪名。祁嬷嬷的两个儿子虽然不在成王府名下当差,但若被有心之人揪出来追溯到祁嬷嬷身上,成王势必逃脱不了治家不严的过错。

    “罢了,罢了,我竟不知背后还有这样的原因。”惠妃颓然摇了摇头,道:“要怎么处置,就都按着你的意思办吧。”

    见惠妃扶额,林妙容起身走过来,低声询问道:“姑母可是又头疼了?我给您按一按吧。”

    惠妃极轻地颔了颔首,坐正身体。

    林妙容这一手按摩功夫可是经过宫里的御医指点的,有些真本事,这不,没多久,惠妃的神色就舒缓了不少。

    “儿女债啊!”惠妃重重叹了口气,似惋惜,又似恨铁不成钢的失望、愤怒和无奈。祁嬷嬷跟着她从成安伯府入宫,又从宫中到成王府,其间情谊,绝非普通主仆。

    林妙容似是受了惠妃的情绪所染,面庞上笼着一层淡淡的愁绪,轻声开口道:“嬷嬷的那两个儿子着实混账,再怎么严惩都不为过。只是可惜了嬷嬷,本是个随和亲善又不图名利的人,想来是为了儿子才犯下这般大错......”

    “到底是咱们伯府出去的老人儿,自身的品性绝对错不了,唉,怨就怨在生了一颗慈母心,坑了自己!”林薛氏也幽幽叹道。

    魏云熙眼睫微垂,听着她们娘俩一唱一和,心中不禁觉得好笑。

    这世上总是有这样一些人,特别擅于慷他人之慨,只要没触犯到她们的利益,既能感同身受地体谅,又能胸襟宽广地饶恕。可一但牵扯上她们的利益,就会撕下伪善的面具,将人性之丑恶给你展现得淋漓尽致。

    后世称这些人为:圣母。

    “本王没记错的话,成安伯府去年刚入冬就打死了庄上的两个庄头,罪名是虚报庄上的收成充作私产。”江蕴青冷哼,“那两个庄头,也是伯府的家生子。”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魏云熙简直要给江蕴青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