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蕴青不察,轻啜着茶水点头:“确实比衙门里供给的茶好上一大截。”

    魏云熙勾了勾嘴角,主动拿起茶壶给他续了半盏茶,道:“既如此,那就有劳殿下跟衙门有司提携一下我们茶行呗!同样的价位,我们顺昌保证提供最好品质的茶叶。”

    见缝插针做生意的作风,魏云熙算是发挥得淋漓尽致。

    “怎么,你手里还有茶叶屯着?”江蕴青挑眉,好整以暇地打量她。据他所知,年初茶叶霸盘,魏云熙虽然在钱财上无损,但落了下风撤出茶市却是不争的事实,仅靠顺昌茶园自产的茶叶,除却正常供应茶行,余下的也应该销往了长宁榷场才对,怎么还会有库存供给衙门?

    魏云熙但笑不语,一副老神在在的从容模样。

    见她这个反应,电光火石间江蕴青就洞悉了某种可能,倏地握紧了茶盏,眼底的玩味尽数收敛,“茶叶霸盘,是你跟徐家合伙做的局?”

    虽是询问,却是肯定的语气。

    魏云熙浅笑着摇了摇头,“确切来说,一开始是给徐家做的局,最后我们达成和解,双赢。”

    说起来,其中还有林妙容的功劳呢。

    见她这副不以为然的态度,江蕴青的眉头蹙得更紧,“徐家背后牵扯良多,现任当家徐茂文也不是个良善之辈,你以后还是少跟他打交道为好。”

    从荣王手里秘密截获的那一大笔银子,其中多半来自徐家,足可见徐茂文与荣王一派牵扯得有多深。

    魏云熙深谙他的顾虑,机会恰好,便直言不讳道:“徐茂文远比他老子有野心,相应的,也更忌惮束缚桎梏。他是个很纯粹的商人,信奉的是永恒的利益,他背后的那位贪心不足,索取过度,注定成不了同路人。”

    江蕴青沉思片刻,仍有迟疑道:“他果真想跟荣王一系彻底割裂?”

    听他直截了当揭开背后那人的面纱,魏云熙自觉也没什么好遮掩的,“这取决于荣王以后对他的态度。如果还是像之前那样予取予夺,徐茂文是坚决不会坐以待毙的。不过,在找到可靠的退路之前,他应该不会轻举妄动。”

    “你是他的退路吗?”江蕴青看着她,幽幽眸光内敛,紧绷着声线问道。

    魏云熙闻声微微一愣,继而莞尔笑道:“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我能有如今的光景,一来是我父亲创下了稳固的家业,二来是有幸沐浴皇恩。无论哪一个,得失都在翻覆之间,哪里能与天家贵胄的血脉相提并论。在徐茂文那里,我充其量就是座栈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