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叫她,声音慵懒醇厚,是纯正的美式英语。
叶简回头,看见时清嘉大步朝她走来,宝蓝色外套被晚风吹得微微鼓起,墨黑色大卷发上下晃动,左耳的透澈的海蓝宝石耳钉像惑人的蓝海。
她生得那样美,暖橙色灯光下,一双多情桃花眼直直地看着她,其中情意绵绵,仿若深海。
时清嘉拨开程迟意的手,连余光都不愿分给程迟意一角,径直朝她走,冷白如骨瓷的手早早地伸向她。
叶简不自觉朝她伸出手,既觉得自己是被拯救飞鸟,又觉得自己像一只深海里丑陋的鱼,自愿放弃摆尾,不断下沉,直至触底……
“清嘉,”她喊她,温柔的嗓音里似含了一点哭腔。
如此柔弱,令人怜惜。
时清嘉心疼得喘不过气,她的大脑发痛、发疯、只想不顾一切冲上去,把叶简抱在怀里,吻去她眼角的泪。
但她不能,没人比她更了解叶简:她温柔、理智、谨慎、克制,炙热天真的心隐藏在理智的外壳下,是只能哄不能逼的怯弱生物。
她必须忍耐,好使叶简全然放松下来,依恋她,展露真实的内在。
而她会证明,她所深爱的不是少年时完美的神明,而是原本的叶简,只是真实的叶简。
“Jane,”时清嘉走到她身边,时隔六年零八个月,终于再次握住她的手,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
程迟意收回手,也不尴尬,打量一会儿时清嘉,问,“叶简,这就是你要等的人?”
叶简的注意力全在被时清嘉握着的手上,没听清程迟意的问句。
时清嘉斜睨程迟意一眼,帮叶简理了理打底衫领子,温声说,“姐姐,你怎么朝那边看?我明明朝着你一路狂奔,你都不看我。莫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许是香水留长时间过了,清嘉离得这么近,我却闻不到霸道的花香,反倒是刚才的海底捞汤底味道鲜明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