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家里人都不知道这是抑郁症——没人认为头脑会生病,去医院做了很多次大大小小的检查,也查不出什么毛病,只当简秀真是天性如此。
叶简小时候也这样认为,而且她们母女本来就是聚少离多,谈不上亲近。她便一直想着这是简秀真讨厌她,不喜欢她这个女儿的缘故,所以一见到母亲蹙眉,小叶简就吓得不敢喘气,自动跪下去。
等高中正式接触心理学后,叶简才明白过来,原来母亲从未针对过她,她只是生病了,在向世界求救,但,无人听到她无声的呐喊。
于是,叶简开始通过书上的方法自我疗愈,也试图治疗母亲,但疗效甚微:她多年的努力,还不如她大二那年,父亲买彩票中特等奖的一天来得有效。
……
“小简!你的手机在震动!”李彩妍低声提醒,语气严肃。
“哦哦,”叶简回过神,合上资料,拿起手机一看,是导师曾童欣的电话。
叶简跑到茶水间接听,先说声抱歉,解释刚才在工作。
“小简啊!你在忙吗?老胡说不能出版的事,他给我打听了,”曾童欣在手机那头喊,背景音嘈杂,像是戈壁滩上呼啸的风和北方人特有的高亮嗓门混合在一起。
叶简听出导师话里未尽的隐情,问她,“老师,是什么情况啊?您直说吧,我已经做好书砸手里的准备了,没关系的。”
曾童欣快走几步,手机里的风声小些,她清了清嗓,问,“小简,你认识文澜吗?”
“文澜?”叶简摇头,“没听说过啊,怎么了?”
“这样吗?”
曾童欣的声音里带些困惑,解释说。
“老胡说不同意的高层就是姓文的大股东,他有一个比你小几岁的妹妹,有人说是因为妹妹的原因,才拍板不让通过。我就想着是不是你们小辈之间有什么过节,就问老胡文澜的名字,想和你说一声。”
叶简再次摇头,说,“我确实不认识,文姓还比较稀少,若真是我同学,或者同事,我应该有印象。可能是误传吧,麻烦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