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叶简,会在乎一个六岁孩子的自尊,温柔地欺骗她,“清嘉的意思是美好,佩佩不是赔赔,而是佩佩,是君子器的玉佩哦。我们小清嘉啊,是像玉佩一样美好的存在呢。”
……
一杯见底,时清嘉又倾一杯,“叶简姐姐,真是,太狡猾了。什么都没说,还想让我原谅吗?”
叶简喝着咖啡,不知道该说什么。仿佛一遇到小清嘉,她的沟通和协调能力就全消失了,怎么说都是错,倒不如沉默来得舒服。
“你还记得吗?”
“什么?”叶简问,她突然觉得今天的摩卡咖啡有点苦,和她平时喝的味道不太一样。
“我刚来叔叔家的那一年暑假,你来蹭空调,”时清嘉轻笑一声。
叶简也跟着笑,“确实是每年的惯例,鹿城夏天太热了,我们家那时很穷,只好去姑姑家借住。”
“嗯,因为我来了,你常睡的客房被我占了,只能和我睡一间床,”时清嘉说,“虽然我性格恶劣,但你从来不对我发脾气,还会拿时蔓、时萝的绘本,给我讲睡前故事。”
叶简眉眼间涌上怀念,“你还记得啊,这些琐碎的事。”
“我是天才,诚如你言。你读的第一个绘本是爱尔兰作家山姆·麦克的……”
“猜猜我有多爱你,”叶简说,“你很喜欢大棕兔爸爸,觉得小棕兔太幼稚,每次我读到结尾,你总要哼两声,乌溜溜的瞳仁别开,很可爱。我就会重复读大棕兔爸爸的台词逗你,‘小清嘉,猜猜我有多爱你’,但你不喜欢接我的剧本。”
时清嘉重复说:“GuesshowmuchIloveyou?”
她的声音慵懒醇厚,在美国留学多年修炼出一口纯正的美式英语,遣词断句时显得更苏更撩人,像放了很多年的红酒,还装在橡木桶里,香味就透过皮塞子钻进人嗅觉细胞里。
叶简对上她仿若情深的眼,心跳不自觉快了两拍。
为了掩饰,她低下头大口喝两口咖啡,才开玩笑地念出第一个故事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