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简不在说话,回看时清嘉,她知道时清嘉有话要说。这样也挺好的,终于能坐下来把话好好说开,日后在见面就不会这样心虚难受了。
“干什么这么看着我?”时清嘉问。
叶简说:“嘴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睛总要寻个去处。”
时清嘉笑了,“你以前不喜欢穿裙子,很少穿,说感觉腿空空的,很不方便。”
“只是偶尔穿一次,哪想遇见清嘉了,”叶简配合着她调节气氛,“倒像是专程来赴约一样。”
“嗯,”时清嘉嗯一声,或许是觉得气氛到了,她右手捏着高脚杯杯壁,微微晃了晃,澄黄的香槟上下摇动。
“你知道吗?以前,我是说高中的时候。”时清嘉小口呡一口,说,“我总觉得你,叶简姐姐,不可捉摸,神秘极了。不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靠近你的心,我甚至觉得……”
她摇了摇头,水润的眸子透过摇晃的杯子,捕捉到安静倾听的叶简。
“离你越近的地方,路途越远,所以,当我以为你愿意等我长大,我……”
她停顿下来,哂笑一下,换了话头,“我总觉得你很遥远,很陌生,你知道吗?我当初一直以为是我的错,你走之后很久我才明白,你不坦率,对任何人都不坦率。”
“有哪个人,和你在一起的时间长到……能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叶简诧异于时清嘉的敏锐,她眼睑微敛,思考着该如何回答。
小清嘉想问的并不是谁知道我,我知道谁。她或许仍然对我的不告而别耿耿于怀,她需要理由和答案。
情绪价值,表象和真实,亲情缺失,童年创伤,国内舆论环境,时清嘉的未来,她的家人……
叶简想了很多,那些都是她曾经反复考虑过的因素。
一首歌结束,音响中切了新歌,是萨莎·斯隆的旧曲《Runaway》,饱满低沉的前奏刚响起来,服务员就端上咖啡和香草巧克力蛋糕,打断了她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