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顾清玄觉得像普通人一样出门行路挺有意思的,就没有打发走杨鸣等人,也没在半途来个不辞而别丢下祁慕杨鸣等人干瞪眼却找不着他。
祁慕没因为要写游记流露出抗拒的表情,只乖乖地应了一声:“好的,晚上在驿站歇息时我就写。”
跟着顾清玄出来,虽然路上颠簸是有点受罪,但想想接下来的几年都不用去上书房念书了,祁慕也觉得跟出来挺好的。
倒不是他排斥念书,只是这两年祁宸给他安排的老师都是名望高、学问深的大儒,名是真的有名,才也是真的有才,但却真的不是什么好老师,要不然祁慕之前也不会跟顾清玄抱怨老师都是一群不好打交道的老古板。
马车上常备着茶水点心,祁慕不饿也不渴,只是坐在长条凳子上晃悠着小腿,学着顾清玄拿茶壶里的白开水冲洗粗瓷的茶碗——杨鸣已经给过钱了,茶水摊的老板也只瞄上一眼就再无二话,只忙着招呼其他桌上的客人。
正午了,在驿站附近歇脚的旅客可不就多了起来,生意好着呢。他们这一支马队带着下人伺候的,老板也不想上前去讨嫌,拿了银子就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茶水摊上的白开水还算干净,但卖的大饼、馒头等粗粮确实太粗糙了,杨鸣不可能让唐王和大皇子吃这些果腹,就吩咐侍卫把马车里准备好的午膳食盒拿出来放在顾清玄和祁慕坐的木桌上。
至于他们这些侍卫,出发时带了不少干粮,再在茶水摊上买几个大饼馒头对付过去就行,他们这些人都说祁宸精挑细选出来的,当年在燕地也和关外的异族打过仗,不是吃不了苦的人。
祁慕一上午在马车上吃了好些点心,现在还不太饿,只看了眼面前的食盒就好奇地左右打量起来,片刻后,他小声问顾清玄:“我一路上都没见到有人在驿站落脚,这是为什么?”
鼓了鼓腮帮子,祁慕苦思冥想地思索起原因来:“是因为没有各地没有消息传去京城,还是这些沿路的驿站都荒废了,这才没人在驿站落脚?”
“大皇子有所不知,这里是天子脚下、京城附近,真有十万火急的情报,送信的探子只会快马加鞭冲进京城报信,不会在这里的驿站歇脚的。”顾清玄看了杨鸣一眼,他便知趣地出言解释道。
祁慕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却问道:“那京城附近的这些驿站开着做什么?”
真有紧急事情,探子不会在京城附近的驿站落脚;过路的商旅也没资格在驿站留宿,平民老百姓更是不敢靠近驿站这样官家的地方,所以京城附近的驿站建得这么密集做什么,白白浪费人手?
杨鸣尴尬地笑了笑,低下头去咬了一个大饼堵住自己的嘴巴没敢说话。
他不答话了,顾清玄却没什么顾忌,直言不讳道:“你以为京城里那些纨绔权贵出京散心时在哪落脚?”还不是在驿站的管舍白吃白住。
祁慕愣了愣,等领悟过来是什么意思后,他撇了撇嘴小声咕哝了一句:“惯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