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顾自地将手中的纸稿递给面色沉肃的中年管家,顾清玄侧眸眼神颇为奇怪地看了陈子行一眼,像是在说“我什么时候给了你可以讨价还价的错觉”。
顺手将剩下的半壶剑南春捞了过来,顾清玄重新靠回到石柱上,冲管家和陈子行摆了摆手:“你们可以走了,别在这里扰我的清净。”
本来陈子行的计划书写出来了,顾清玄要对照着计划书的内容整理出一份关乎到大景发展、民生建设的资料。但陈子行的字实在是太丑太难看了,顾清玄实在不想看他写的计划书污染自己的眼睛。
他决定把这件事情推后,等管家安排人将陈子行写出来的计划书整理成能入眼的文书再说。
反正祁宸和纪明薇现在正忙着调查毒害祁唅的凶手,忙着排查皇宫中的内侍宫女哪些可信、哪些是他人安插的棋子,暂时抽不出手处理政务,大力发展国力,这事往后推个一两天也没有关系。
阳春三月和煦轻暖的春风徐徐吹拂而过,清碧澄透的池水在微风中泛起圈圈涟漪。
顾清玄靠坐在水榭边缘的石栏上,静静的一个人独饮着。吹拂而过的清风和湖面上氤氲而起的水汽带走了他身上沾染的酒气,他周身的气息依旧清冽干净,谦冲淡然。
接连喝了五壶酒性浓烈的剑南春,顾清玄眼底却没有半分醉意。
剑南春虽烈,却也无法腐蚀他的意志,瓦解他的精神。
顾清玄是越喝酒越清醒的那种人,只是他偶尔也想醉上一场,体会一番醉酒的感受。
并非是想要放纵自己,只是打从他第一次喝酒起,他就从来没有醉过,不免有些好奇喝醉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顾清玄求新求奇的性格就体现在这里,他对什么事情都感兴趣,什么都想尝试一番,对未知新奇事情的向往就像猫看到小鱼干一样毫无抵抗力,蠢蠢欲动的就想大胆地尝试一番。
简单来说,顾清玄就是喜欢搞事,喜欢作死。当然一般情况下他死不了,真正倒霉的是那些被波及的、刚好碰上他搞事的家伙。
顾清玄半仰起头,后脑勺抵在身后的石柱上,眼神悠远地凝望着头顶湛蓝高远、辽阔无垠的苍穹:“说出去都没有人会相信,我一个剑修竟然要学着如何治国。”
“但还挺有意思的,不是吗?”低低笑了一声,顾清玄低下眼眸,鸦黑浓密的羽睫垂落下来在白皙光洁的脸庞上投下一片黛黑的阴影,他似自语又仿佛在询问什么。
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