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瞅瞅周围,开个小差,摸出手机美滋滋给妹妹发消息:【我看见我男神啦!我天我俩一个科室!!!】
正要吹嘘自己因祸得福的时候,大夫们查完房出来了,她赶紧把手机收起,对着镜子正了正小帽,在周一闹哄哄的早晨里,喊住了喻兰洲。
面对面的,她胸口挂着个夜班平安的伸缩怀表,冲他笑得格外不生分,唤他:“学长!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你!”
话语热络,笑的真心实意,很欢喜,眼里亮晶晶。
喻兰洲则没有表情,眼镜后面一双波澜不兴的眼,白大褂里一件很干净的棉质长袖,口袋里别着黑色水笔。
他身后就是那张照片,明明是同一个人,却给人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彭闹闹见过从前的他,所以眼前的这人叫她感到不真实。
“你不记得我啦?”见他沉默,她像戳破的气球耷拉下来,正想自我介绍一番,就见喻兰洲毫不关心地抬脚走了,只留下一句:“给3床加个MRI。”
小姑娘自讨没趣,讪讪摸鼻子,跟在喻兰洲身后的宝大夫上前打招呼,是个自来熟:“我叫于小宝,今年住院总,有事你找我。”
说完瞅了眼又回到靠窗桌子那边的喻大夫,宽慰小护士:“甭介意,喻老师没别的意思,着急上台呢。”
于小宝三十不到的年纪,白了一半头发,个头是北方男孩一贯的高大,挺能聊:“你俩以前认识啊?”
都被人忘记了叫什么认识……小姑娘低头抠手指:“没,不认识。”
于小宝也没多问,笑着:“那你跟3床说一声,现在约估计傍晚能排到。”
彭闹闹点点头,哒哒哒跑去3床。
临床外科是一门很大的学科,按照器官组织分得很细,管心的叫心外,管神经的叫神经外,神经外的大夫开不了心外的刀,心外也搞不定内些神经。在急诊要是来个面部缝合的病号,那得最起码两个科室会诊,耳鼻喉给缝到眼下,眼科接手往上走。
甲乳科是个很有特色的科室,负责人体的甲状腺和乳腺,多是肿瘤病人,都要进行很长一段时间的放化疗,所以这儿的病人看外观就能分清新旧——
身上系着纱巾吊着手走廊里溜达的都是刚手术完;一身轻松过来,打两瓶药水就出院的是老病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