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妈妈觉得你未必对人家没意思,就探了探口风……可你彭叔叔有点避着我。”喻教授的眉心折起来的位置和喻兰洲分毫不差。

    “没有的事。”又多说了四个字,感觉扁桃体下面的组织都肿起来了,说话的时候能抻着,那一块闷闷地疼。

    “怎么没有!”喻教授干脆噗一下把书阖上了,“你敢说你不喜欢人家?不喜欢你让人上楼找书?你长这么大我就没见你对谁这样过!也就当年小柯……”

    “爸。”

    “……”喻教授默了默,“知子莫若父母,你别瞒着我们。”

    喻兰洲:“……”

    “咱家这条件,不算高攀,我和你妈妈都是知识分子,门槛不说矮人一等,本来能结亲家最好,你妈妈很喜欢闹闹,可他们应该是介意你前头的事儿……”喻教授说,“我想了想,觉得还是避开点好,我知道闹闹爸爸什么意思,他是个女儿奴,恨不得给他闺女找个大学刚毕业的毛头小子,听话干净就成。我和你妈妈是很坦荡的,没什么好瞒的,你妈妈在外头找人给你张罗相亲也是一开始就把话说清楚,都是自愿的事,没必要勉强。”

    “但你管不住别人的想法,你喻兰洲走出去身上就被戳了标签,前头女朋友自杀死了。这不公平,但现实就是这样,人家姑娘在意这个,我们也不想让你受委屈。”喻教授叹了口气,“你打小聪明又努力,什么都很顺,就个人问题上……上一次这么难,这一次还这么难,一件事得有松有驰,我怕你一直难下去就不想成家了。”

    喻兰洲微微掀开眼皮,窗外掠过的街景不是他熟悉的北城。

    “儿子。”喻教授知道他是默认了,语重心长,“人这辈子得找个知心知底的,能投契,说得上话,心里真喜欢的才有意思……可惜你们没缘分。”

    喻兰洲的喉结上下滚了滚,费劲咽了一下,手抬起挡住了眉眼,薄薄的眼皮颤了颤……

    “往后在单位当妹妹照顾照顾就成,要有分寸,免得让人说咱们家孩子没教养。”喻教授叮嘱着,默默就气上了,“老爷们拿得起放得下,没谁不能过?你有点骨气!另外找一个,不是非得他们彭家才行!你彭叔叔这回是让我失望了,往后呐,也少联系得好。”

    “这兄弟做的……没意思。”

    、、、

    从机场到宿舍很有一段路程,喻教授一直是个极为严厉的父亲,严厉就代表着话少,要求高,你达到了他的要求他认为这是应该的,他不管那有多难,他不接受失败。

    印象中,他一直硬邦邦的难以接近,喻兰洲甚至不记得父亲在自己小的时候抱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