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初霁，到了夜晚，更是寒凉。北风迎面而来，但见新月如勾，斜斜挂在天际。
墨如渊行进速度很快，穿梭于云间，云饮冰跟在她身后，极力追赶。
不多时，两人便穿过若干村庄山川，来到了魔界高可及天的火墙之前。
“魔界之中，魔火不熄，是为地下魔灵之力，魔灵如火亦如水，”墨如渊对云饮冰说，“然而魔灵是何物，千百年来，便是魔界之人，也无从知晓。失了魔灵之力，此地也失魔力。今日，我便要探清楚其中虚实，釜底抽薪，便从其根源上止战。”
云饮冰垂目，想起在魔界那个山巅巨坑旁，散落遍地的铜镜碎片，又想起云漱雨从山洞之中所得来的朱砂矿石。
她问：“师尊打算如何做？”
墨如渊说：“我需探清魔灵于地下之位置，此事既然迫在眉睫，还要采取非常之手段才行。但是在那之前，我还需搞清楚一事。”
云饮冰道：“何事？”
墨如渊转身，于魔火映照之下，凝视着云饮冰。她的神情似有化不开的悲伤，这般望向云饮冰时，使得云饮冰也心生愀然。
“阿冰，你明明是魔界大小姐云饮冰，为何要拜入我仙门之内？如今仙门与魔界烽火既燃，就没有止战之由，你可想好了？”
云饮冰仰头去看墨如渊身后日夜燃烧的火墙，半边夜空也被魔火燃成了深红之色。墨如渊周身沐于火光之中，好似雪夜红烛之夜，帐暖风急。
云饮冰道：“当初拜入师尊门下，是我领了父亲之命。然而魔尊军令如何不论，我亦有我之所想。生于何处非我所能定，为谁卖命，却是由我。在山门一见师尊风采，我便折服。便是叛离魔界，受同胞小妹憎恨也在所不辞。若师尊仍不信任于我，我可在此立誓；师尊仍觉我不可信，在此杀了我，死于师尊手下，我亦心中欢喜。”
墨如渊听闻，反倒笑了起来。
“同样的招数，你还想对我用第二次？”
云饮冰明知故问：“师尊，你这么说，是已经杀不了我了？”
墨如渊依然是笑着的：“阿冰，每当我动此念头，你可又给了为师无法杀你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