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饮冰怔愣了片刻,居然一时没理解明白雅小姐的意思。
室内灯光昏暗,香气缭绕,多少让人有些昏沉之意。受此影响,云饮冰又沉浸于雅小姐方才所讲述的与墨如渊种种往事之中,久久才回过味来。
雅小姐竟觉得云饮冰有些像年轻时候的墨如渊,这是要把云饮冰当作替身的节奏吗?
云饮冰正待拍案而起,疾言厉色地要求雅小姐认清形势,放弃幻想,忽然意识到她如今内力全无,便是与雅小姐在此地打拳击,怕也没什么胜算。如此一想,她就蔫了下来。
“师尊是何等高洁人物,”云饮冰讷讷道,“承蒙雅小姐错爱,但比起师尊,我并不及其十之一二。”
雅小姐叹着气站在身,开始在室内来回踱步。她走到矮柜上摆放的花瓶前,端详着瓶中的几朵鲜花。
“与墨如渊情谊断绝之后,我便知今生姐妹之情已断。在那之后,我一直寻找与墨如渊相似的女子……高洁者有,却无人情味;端庄者有,却又太势力;飘逸者有,却执念太重。就拿墨影而言,看似在山上修道,相伴青云冷雾,终究也只剩凡俗之心。终于,我寻得了你,我想,只能如此了。”
云饮冰很想夺门而出,物理意义的夺门而出。
但是这几个房间都是日式的推拉门,可能门有点没那么好夺。
雅小姐似喝得有些多,此时便以一手支撑起额头,缓慢说道:“说了这么多话,你想必也累了。罢了,还是回房中休息吧。”
她走过来,酒气混合着身上香粉气息,直扑在云饮冰脸上。她拉起云饮冰的手,带着她离开此处,在那又黑又窄的走廊之间,不知转了几回,携她回到了她醒来时那间布置豪华的房间。
雅小姐在房中安顿好云饮冰,似乎还有其他要事处理,嘱咐几句后,便匆匆离开了。她一走,云饮冰连忙灭了香炉中的香,打开窗户,让带着水汽的江风迎面吹拂而来,一边骂娘,一边哀叹。
现在,她格外希望自己能够有一部手机,最起码能够向墨如渊报个平安,或者发出一点什么求救信号之类的。
江水无尽,滚滚东流。云饮冰在窗前站得久了,发丝也有些散乱。她索性将簪子拔下来,任一头青丝垂乱,她将簪子放在手中,细细地看着。
墨如渊曾说,这簪子是故人所赠。当时她问墨如渊,那位故人是谁,墨如渊却未回答她。如今她知道了,那位故人便是原始道君,两人可能曾经险些越过雷池,终究又彼此退回了一步,终日面对疾风飞雪,于无穷无尽的生命之中,去臆想本源之道。
唯有原始道君坟冢前的红梅,仍然于风雪之中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