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复长叹一声:“每次见大小姐,大小姐都是如此冷淡。在下便是有些消息,也不知该如何说与大小姐听。”
云饮冰转过头,眺望远处风雪之中的山峰,说道:“天行有常,天命有常,便是窥破了天机,又能如何。”
东方复一拱手,道:“近日来,仙门上下戒备,时刻防备魔界的进攻,而经过上回偷袭,魔界也大致掌握了仙门之虚实,大战迫在眉睫。小姐的处境,应当会越发艰难。”
云饮冰当然知道自己的处境会越发艰难。
东方复又说:“以墨仙姑之性格,若知晓了小姐的身份,定然不会留小姐性命。而对于杀墨仙姑之事,小姐仍毫无头绪。小姐何不早作打算?”
云饮冰依然不语。她蓦然想起那天论道比武大会结束之后,她再度与墨如渊交手之后,墨如渊说,做了,便没有后悔的道理。
而此时此刻,云饮冰早就骑虎难下。
全身而退并不难,从仙门跑路,隐姓埋名也很容易,哪怕回到魔界,投奔云漱雨也颇有可行性。可是云饮冰不甘心,她已经知晓了自己的心意。
风雪吹拂着云饮冰的长发,那支白玉簪躺正簪在她的发间。
云饮冰说:“我知道,但我已经再无退路。”
她心念转了几回,问东方复:“先生可有什么打算?”
东方复答:“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何有利,我便如何做而已。为情所困,为义所困,在我看来,皆为愚蠢。万事万物,利益为先。小姐是魔人,当然能懂这个道理。”
云饮冰倒起了兴趣,便说:“昔日先生在魔界时,父亲极为看重先生。便是父亲病故,小妹掌权,也不该将先生如此逐出魔界,罔顾旧时情谊。”
东方复摇头自哂:“大小姐当真是善解人意。二小姐所为,似与魔灵有关。但二小姐不信任出身非魔界之人,便将在下逐出了魔界。以二小姐之立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在下也能够想明白。”
“魔灵?”云饮冰一怔。
“魔灵欲现世,但只要魔灵现世,便会有天罚。二小姐与魔灵为伍,又似是与那些朱砂扣有关。”东方复煞有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