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晨夕倒抽一口气,难以置信。
他努力抬起并不灵活的腿,绕着古树下转过一圈,拽开一支又一支红签。
翻开的每一支,上面都写着,晨夕,晨夕,我要回来。
我会回来,你要等我。
纪晨夕在茂密的古树下被百千颗红签缠绕,有些红色娇艳欲滴,有些则是久经风雨,千百支签,仿佛化成梁言一句一句的低沉的声音,时远时近,充满磁性的声音轻轻飘荡在空气里,在纪晨夕的耳边飘过,酥酥麻麻,让人忍不住地发抖和战栗。
他想起那天晚上他发烧,迷迷糊糊地问梁言为什么要回来。
其实梁言回答了,他早就回答了。
这七年,梁言每年给他写信,发邮件,寄礼物,他没有一次打开过。
但梁言想说什么,其实他都知道。
“你在这里,我不回来,一个人在外面怎么过?”
“我当然是要回来找你的。”
纪晨夕回到酒店的时候为时尚早,往返于温城T城间的航班每天只有一班,因此他怎么想不到会见到梁言苦苦守在套房门口,颓丧地倚着墙壁,长腿撇到一边,很是疲惫劳累的模样。
“晨夕?!”梁言急急奔过来,“你去哪儿了?我刚到酒店他们就说你一早出去了,你你你别生气,听我解释……”
“梁言。”纪晨夕打断他,一双杏眼直直地望向梁言的双眼,破碎的光映在他乌黑的瞳仁里,有一种柔弱的倔强。
梁言突然意识到,自从他回来,这双眼睛一直在避免跟他对视,更是从未有过此刻这般四目相对许久,相顾无言惟情长久的局面。
梁言宽大的手掌扣上纪晨夕细窄的腰,猛地把人搂过来锁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