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柔听见她自称本夫人,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和熙盛世的妾的确可以以夫人自称,可在相府,就连秦姨娘都没胆子自称本夫人,这是相府都知道的禁忌。虽说这件事一切都交由秦姨娘打理,可也并未说过不让老太婆插手,而且这样的货色以秦姨娘的性子也必然不会选进相府的。她要找找的必定都是跟方姨娘那样不争不抢唯命是从的女人,万万不会让这样的目中无人狂妄自大的傻子进了相府的门。想来这也是老太太一手安排的,想让自己回来撤了秦氏的职。一旦秦氏丢了掌家权,这府里没一个能胜任的,那就只有老太太了。十几日过去了,没想到她的心思还没打消了。
还没轮得着玲珑她们训斥,佳佳就跳出来冲着那位自称夫人的女人说:“这位姨娘,进府前秦姨娘应该跟你们讲过相府三地不可踏足规矩,其中一地就是风月阁。姨娘这是要阳奉阴违吗?”
那女人被佳佳说的恼羞成怒,指着佳佳的鼻子道:“你一个下贱的奴才,也敢顶撞本夫人!秦氏不过是一个姨娘,又不是相府的正牌夫人,我与她地位相当,为何她说不能进就不能进。来人,给我掌嘴,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鬟知道顶撞主子的下场是什么。”
阿宜闻言,立马上去把佳佳一把扯在身后,“秦姨娘是腾妾,可您顶破天不过是个贵妾,哪里来的平分秋色之说。姨娘刚来到相府,想给下人们立威的心思奴婢们都知道,可姨娘大可不必来二小姐的风月阁耀武扬威。姨娘今日如若执意要闯这风月阁,奴婢们拦不住也不拦,不过姨娘可要想清楚是否能承受得起小姐的怒火!”阿宜的字里行间咬中了“小姐的怒火”五个字。
那个女人气的不轻,“好啊,你们这是拿小姐威胁本夫人呢!”话落,直接动手就要抽上去。她刚进相府,秦姨娘也并未刻待她,给她安排的别院也不错。不过她偶然间看到了风月阁,就想要霸占,所以才有了今日这一幕。
这个举动吓得阿宜紧闭双眼不敢看。她们再大的胆子也只是奴婢,也只是下人,即便是今日这女人打了她们也不敢说什么。
璇玑一脚把她踹倒在地。江雨柔慢悠悠走到那个女人面前。那个女人只看到一双精致的绣鞋,绣鞋应用彩色丝线从鞋头到鞋跟甚至鞋底和鞋垫上都绣上繁缛华丽的纹样。鞋头上镶着几颗红珊瑚雕刻的文案,看起来华丽至极。她不甘心,她倒要看看这相府谁比她穿的还华丽。这一抬头,彻底吓傻了。
江雨柔看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低笑出声,“呵呵呵呵,这是哪位姨娘?”
风月阁的丫鬟婆子立马恭恭敬敬跪在地上,“请二小姐安。”那个女人带来的婢子听见她们对眼前这位女子的称呼,立马下的一个个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她们本来就不愿跟着张氏来风月阁,可张氏一意孤行,非说要过来,她们也没办法。
江雨柔并未出声。玲珑冷冷的问阿宜:“主问你们话一个个都哑巴了?需不需要让燕儿再教教你们规矩!”阿宜反应过来,“回小姐,这是新上任的吏部尚书张宓大人的妹妹张瑱张姨娘,如今是府里的良妾。”
江雨柔抬脚,用脚尖挑起张姨娘的下巴,“啧啧啧,生的倒是不错。不过本郡主倒是不知道谁给你的胆子到风月阁撒野?张大人治家不严,竟教出一个听不懂人话的妹妹出来。由此看来张大人无法胜任吏部尚书一职。”
听到江雨柔的话,张瑱慌了。正是因为哥哥是吏部尚书自己才有资格进相府的,如果被逐出相府,哥哥肯定会朝死里打她的。怎么就没想到这相府除了小魔王还有谁配的上这么华丽的院子!以这位的性子说不准哥哥还会因此丢了差事,这样哥哥真的会杀了她的。张瑱想到此,立马跪好,扯着江雨柔的裙摆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哀求到:“小姐,妾身知错了。妾身不该来风月阁撒野,不应该来风月阁欺负小姐的下人。小姐,妾身真的知错了,妾身甘愿受罚。”是的,她宁愿让江雨柔罚她也不愿被逐出相府,一旦被逐出相府张宓真的会折磨的她生不如死的。张瑱的母亲是张宓的继母,从小刻待了张宓不少。自从张老爷子去世后就欺负她和她母亲。甚至还拖着张瑱的婚事不让她出嫁,硬生生拖到了二十多岁。这次刚好相府要填房,张宓有心拉拢江云山,便把张瑱嫁了过来。
江雨柔收回脚,并未理会,转身带着人进了风月阁。见江雨柔走了,张瑱准备起身,璇玑却突然出来又把她踹的跪在地上。口中带着浓浓的杀意:“主并未叫你起身。”敢来风月阁撒野,怕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张瑱心里苦啊,江雨柔临走时没说让她起来不错,可也没说不让她起啊。
前厅,秦姨娘身为江云山身边位份最高的女人,把所有姨娘都叫了过去交代礼仪规矩。秦姨娘看着面前的几个女人,心里细数着:刘氏、方氏、东方氏、黄氏。咦?不对呀,怎么少了一个,张瑱呢?秦姨娘瞥见外面干活的佳佳,出声唤来:“佳佳,可有看到刚进府的张姨娘?”
佳佳轻蔑的看着其他两个刚进府的姨娘,一脸晦气的道:“回秦姨娘,张氏目中无人,妄想到风月阁撒野。不巧我们小姐回府撞见,正跪在风月阁门口请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