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是场记拿着一块有黑白条纹的木板在镜头前打了一下,第二幕第一场次,老廖不懂,这叫场记板,上面以粉笔写着场次,镜次,导演,片名,影片公司等资料,都被摄入镜头,是后期剪接制作的依据。
这是场记的重要的职责,稍有不慎,就可能给影片拍摄带来难以弥补的重大穿帮,场记在场记板上记录下每个镜头的具体内容,为前期的摄中避免穿帮和后期制作中寻找画面提供了便捷。
布局好的街道不甚宽阔,一两个穿旧式牛仔裤和西装的行人从中穿过,剧中要表现的黄昏景色,所以街头便多了几个喝下午茶的貌似悠闲的家伙,现在是早上,但摄像机使用特殊的滤光镜,可以让胶片中朝阳的颜色变成夕阳。
在街角是间破旧肮脏的酒吧,堆满垃圾——为了让场景更逼真,孙博使用了真垃圾,散发出阵阵熏人气味,大家都盼不得这一幕早点过掉,免得流毒无穷。
廖学兵提提心神,对镜头走来,周围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他身上,让他不太自然,略显得拘谨。
“停!停!”孙博猛然站起:“表哥,我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看镜头!你以为你是节目主持人啊!回去,重拍!”
大家都悻悻然:“新手果然是新手,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懂。”
孙博的叫喊声又回荡在片场中央:“表哥!你当是模特在台步吗?随意一点,轻松自如一点,表现出流浪作曲家的气质!你要把这当成是真正的生活,融入剧中,放心,没人会笑话地。”
他一口一句表哥,叫得十分自然,也没有觉得奇怪,因为大家都是这样叫廖学兵的。
光是第一场的走路进入镜头,就重拍了十多次还没过,老廖不是走得像猴子就是像军人,总之他还不习惯镜头下的生活,有一次明明已经很好了,但孙博仍不满意,继续重拍,要求之严格,让所有人都叫苦不已,让其他看热闹的演员都不耐烦了。摄影师已经在低声抱怨,说这家伙笨得连元少武都不如。
“我总觉得欠缺什么……”老廖一拍额头,灵光闪耀,摸出河水牌香烟点燃叼在嘴里,说:“这次我想没问题了。”
孙博半信半疑:“抽烟?不好吧,也罢,试试再说,反正ng了那么多回,也不差这一次。”
摄像机转动,廖学兵走入镜头,温暖的太阳光下,眼睛微微眯起,头发随风拂动,一把旧木吉他挂在肩后,香烟明明灭灭之中,颓废散漫的气息表露无疑。
在场的导演、副导演、监制等人无不参与三十部电影以上的制作,具有丰富经验和毒辣的眼光,见状屏住呼吸,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叫道:“天啊,他简直就是为了当偶像而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地!”
老廖穿过街道,还和街道边喝下午茶的人打了个招呼,他这个临时起意地招呼让孙博又赞叹不止,说:“细节处见大局,完全把流浪作曲家的随意完美诠释出来了。”敲开酒吧门口,另一部摄像机跟着,拉近距离,与老板两人交谈几句,算是完成一个分镜头。
孙博边看着临视器,连叫来助手:“联系河烟草公司的负责人,光是这个镜头就可以让他们心甘情愿掏一大笔赞助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