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中就不必穿一身骑装了。
她领着裴蓁蓁回房,立刻便有三个身着青衣的小侍女捧着盛了衣裙的托盘进门。
“女郎想换哪一件?”
裴蓁蓁坐在床沿,漫不经心道:“你选一件便是。”
紫檀木整块雕成的梳妆台颇有古意,上面摆着一面菱花铜镜,镶满了各色宝石的首饰盒整齐地堆放在一旁,光芒莹莹。
雕花的木窗前放着一张矮桌,未完成的半幅红梅图被端砚压着,下面还有几张素娟,笔架上搁满了大小不一的毛笔。
素雅的白色瓷瓶中被人放了几枝开得正娇艳的海棠,在阳光下舒展枝条,为房中添了几分生机。
镶玉牙床前烟青色的纱帐挽起,上面坠着两颗东珠,裴蓁蓁收回目光,床上是锦被绣衾,帘钩上素白的香囊浮着浅淡药香。
“那便这件吧,”白芷替她做了决定,“萧大人前日送来的烟霞纱,裁出来的衣裳如晚霞云雾,女郎穿上定是极好看的。”
她取下衣裙,立刻有侍女放下纱帐,隔绝了窗外阳光。
裴正下朝归来,阴沉着脸向后宅去,他身后,亲弟裴元追着他的脚步:“大哥,说不准是误会呢!”
“还有什么误会?她当着诸多世家子弟的面,差点没一箭射杀姜家郎君,难不成那么多人都瞎了眼看错了?!”裴正气道。
“这…”裴元努力为裴蓁蓁开脱,“蓁蓁可能就是一时冲动,再说也是那姜屿不对在先,带着他那表妹挑衅…”
裴正挥了挥袖子:“不过是个无甚身份的小女郎,难道还能越过她不成?左不过是个侍妾罢了。世家之中,有几个郎君不纳二色?”
裴元抿了抿唇,他与亡妻便是自幼定亲,青梅竹马长大,即便后来她难产过世,他也未曾再娶,如今身边连侍妾也无。
裴正也想到这一点,叹了口气:“你与弟妹这般,实在是世间少有,只是蓁蓁已经定下与姜家结亲,便不该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