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奶母抱着一个稚童站在门后,望着李见微离去的身影,幼童伸出手,挣扎着想向前。
奶母用了点儿力气才将他抱住,小声劝哄着含着一包泪的孩子。
她的小主子真是可怜哟,才出生就没了娘,如今爹也走了,就留他独个一人在空荡荡的王府。
那些该死的胡人!奶母在心中暗自诅咒着,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打仗,这一回出门,不知又要死多少雍州好儿郎。
洛阳,王家。
王瑶书穿过回廊,此时已到深秋,庭院高树上一片枯黄,地上落叶堆了厚厚一层,叫人无端感受到一股萧瑟之意。
她和裴蓁蓁是一年生的,差了不过几月,如今也快要十八了。
在世家之中,这年岁,早该出嫁了。
只是先帝李炎去得突然,那一年大魏上下都不可有嫁娶之事,之后徐后独揽朝中大权,洛阳城中风雨飘摇,昭明二年以来,动荡颇多,王父王母也没有功夫留意王瑶书的婚事。
好在王瑶书自己也不想嫁人。
嫁人有什么好,去了别人家,就再不能像在家中一样自在了。
以她的身份,大约是嫁到哪个门第相当的世家望族,那时候,恐怕她看话本子的爱好都要被人说嘴。
想到这里,王瑶书就满心的不情愿。
她忽然又想起一个人,那个人总是淡淡笑着,眉间有一抹挥之不去的轻愁,自他师傅去后,他好像有了很多心事。
他会温柔地指点她书画,和七哥不同,七哥的温柔是表面风平浪静,内里却波涛汹涌的大海,可他的温柔是春日雪融时的涓涓细流,润物细无声。
王瑶书眼中多了一抹黯然,可他对她与旁人,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