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五年冬,镇江吴氏家主横死府中,旗下水军尽归清河崔氏子瑜所有,瑜诛尽吴氏族人,亲往盛安,为帝王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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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朝之后,裴清行走下台阶,却听身后传来一道清朗之声:“裴兄留

    步。”

    他回过头,瞧见崔瑜含笑的脸。

    “崔家郎君。”裴清行平静回道。

    当年他曾于洛阳郊外相助遭遇山匪的崔瑜兄妹,与其相谈甚欢,引为知己。后来意外撞破崔瑜身份,得知他的隐瞒,裴清行与他便不复昔日交情,便是崔瑜后来真诚道歉,裴清行也无法待他如初。

    及至岁月蹉跎,二人各奔东西,今日再见,不由叫人生出物是人非之感。

    “多年不见,不知裴兄可愿与我一醉?”崔瑜笑容不改,邀约道。

    以二人如今交情,这邀请来得实在有些突然。

    裴清行对上他的目光,良久,淡声道:“好。”

    盛安城中的一家酒肆,二楼被分割成数个雅间,挡着屏风,崔瑜选了个靠窗的位置,与裴清行相对坐下。

    几壶佳酿送上桌,崔瑜先为裴清行斟上一盏,随后又为自己满上,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

    他没有说话,举着酒壶一杯又一杯,仿佛今日邀裴清行前来,真的只是为了一醉而已。

    相比之下,裴清行喝得实在有些慢,两人之间没有任何交谈,直到三五壶酒下肚,崔瑜面上已经薄红一片,带着酒意看向裴清行,笑道:“我还以为,裴兄今日,是不会赴我这约的。”

    裴清行沉默地看着他,一双眼如幽深无波的古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