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世曼犹自不知自己在说些与这世界格格不入的话,说着说着便撑着自己的下巴怅然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哎,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我怎么不是个男人呢?”说罢还煞有介事的摇了摇头。
沈立行听到她最后一句,又好气又好笑,只看着她,看她还能吐出什么话来。
厅中静悄悄的,高世曼的思绪仍在飞舞:“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哪怕他是个灾星呢。”这句被嚼烂的爱情誓言,吐出口容易,做起来何其难哉!相爱容易相处难,谁也不是圣人,谁也不是上天的宠儿。
反正自己已跟苏潜约好了,等她十八的时候,只要他没娶,她就嫁,想到这里,她回过神来,看沈立行直直地看着她,她挤了挤脸笑道:“彦堂哥,我说的话是不是有些惊世骇俗了?自古男儿多薄幸,不过看你这么多年来就只有杜姨娘一个女人,我相信你应该是个好男人哈。”
沈立行心中一动,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疑惑道:“你原来不是这样儿的,现在小脑瓜里都想些什么?”
这亲呢的举动让高世曼又想起苏潜来,脱口道:“想我所想,爱我所爱,佛挡杀佛,神挡杀神!”谁也别想阻挡她追求此生幸福的脚步。
沈立行听了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高世曼瞪着他道:“笑什么,你们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我们女人才不会东食西宿呢,哼。”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沈立行愣了下道:“也不是所有的人都三妻四妾啊!”
“不是才怪,嘿嘿”她又想起苏潜克妻的名声,可真是天意啊,只怕是老天特意留给她的礼物,苏潜顶着这个名声,别说三妻四妾,就是一妻都难求,这不正是便宜了她么?拣漏挺好。
沈立行看她刚才还咬牙切齿,这会又嘿嘿傻乐,不禁有些跟不上她的节奏,只疑惑地看着她。
“你看你们男人,不都以女人越多越傲骄么,就连你这么专一的人,还要将自己的妹妹嫁给那劳什子的魏王做侧妃,哼,王爷算个屁,锦衣玉食,女人们都上赶着,夜夜笙歌醉生骨,芙蓉帐暖度春宵……我诅咒他精尽而亡!”高世曼越说越气愤,越说越不像话,等反应过来忙捂着自己的嘴瞪着沈立行。
沈立行已彻底被她打败了,看她傻瞪着自己,刚才还像个圣战的勇士,这会儿倒象个受惊的雏兔了,伸出手上前揪着她的小耳朵道:“在哪儿听来这乱七八糟的东西?嗯?”
高世曼忙去救自己的耳朵,小手捂在沈立行的大手上告饶道:“彦堂哥,我错了,我再也不胡说八道了,书上是这么写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反正说着挺顺口的,就……就不小心说出来了。”
沈立行本来也没用多大的力道,这会儿大手被她温热的小手捂着,又见她一副求饶的小可怜样儿,忍不住反握住她的小手正色道:“以后可不许这么口无遮拦,你排遣当朝王爷,可知是什么罪?”
“要钱没有,烂命有一条”高世曼又开始浑说。
“不许胡说”沈立行无奈地捏了捏她的手。
“我只在你面前胡说”高世曼想也没想便道:“在王爷面前胡说真的会丢命吗?”她又想起那个齐王李陵,以后说不定会打交道,在他面前可得老实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