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高世曼送回去,沈立行交待温秀和温容不可掉以轻心,又让高世曼不要瞎想,凡事有他,说完便匆匆走了,高世曼一点胃口也无,喝了碗粥便休息了。
李陵在宫中一无所获,只能回了齐王府,秦二得到消息,赶了过来,没多时沈立行也来了,三人坐在厅中喝茶,沈立行将高世曼说的话学给他们二人听,李陵没有说话,秦二忍不住骂道:“世曼说的没错,就用排除法,除了太子,没有别人,上次在历阳的事,竟做的如此干净,咱们到现在还没查出个所以然来,除了他,谁能做的这般利落?”
李陵想了想道:“我问过母妃了,她在父皇面前说了咱们用的新记数法和记账法的事儿,当时皇上并不以为意,也许有人看出了其中的门道,所以才会……”
高世曼所教授的新的记数法和记账法,倘是普及起来,李陵只有功而无过,皇上向来对阴妃有成见,她说的事他根本不屑一顾,只道她又在争功邀宠,便也没当回事儿,不过当时很多嫔妃在场,这件事被有心人得知也不足为奇。
沈立行听了道:“太子近年越发有些嚣张跋扈,听说他与钟老先生关系越发恶劣,甚至到了不能见面的地步,碍于皇上,这才没有将自己老师赶出府去……如果说这些事都是他做的,我觉得倒有七八分可能。”
“啧,这算什么,他府里简直是乌烟瘴气,如今女人也玩腻了,玩起了男人,真他娘的不是东西——他不会对世曼感了兴趣吧?”秦二边说边瞪大了眼。
沈李二人内心皆震。如果太子掌国,国必将不国,这是他们有目共睹的事实。李陵一向不得皇上青眼,与众兄弟之间也是友好亲切,要说得罪了谁,还真找不出什么人。他自己分析可能是母妃多嘴,让太子知晓他们的新记账法,怕他在皇上面前拨得头筹,于是暗下杀手也不足为奇。
“我有一法,引蛇出洞”,沈立行突然道。
秦二凑上前来道:“什么法子?快说!”
三人直商议至半夜,方才散去。当然,这一切,高世曼并不知情,她只知道自己以后要小心。
第二日,沈立行便去寻梁大人,梁大人与太子老师钟靖修系出同门。
初四,钟靖修便一个折子递到皇上那里,诉太子失德,不敬业师,淫糜奢侈,荒淫无度,狎*玩男童。皇上大怒,叱太子前来自辩,太子忍气吞声在皇上面前为自己辩驳,只道是好奇之下这才有所失行,又口口声声说以后定然痛定思痛,一改前非;皇上不是不知道他在文过饰非,可是面对疼宠了几十年的爱子,他何尝不想给他一个机会?只将他痛骂了一顿,便让他滚蛋。
太子回府,暴跳如雷,当下就要派人将钟靖修赶出府去,属下百般劝阻,这才没有动手。
第三日,太子实在忍无可忍,避开属下,让自己的近卫出手,趁钟靖修出门之时,在路上劫杀之。
谁知钟靖修似早已料到有此一劫,路上竟被人救了去,那近卫被擒之前服毒身亡。钟靖修上书告老还乡,言语之中多有影射太子无道,泯灭人性,皇上震怒,本想留中不发,但钟靖修似是吃了秤砣,直接躺在床上不起,一天一遍告老还乡。
近卫已死,死无对证,皇上就算想办太子也无凭无据,但这根刺始终是扎在了心上。他也犹豫过,但是为了大局,此时不宜动摇储位,于是此事不了了之,皇上最终批了钟靖修告老还乡之请,自此,钟老先生消失在京城,也消失在人海茫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