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秀正在斟酌那话该怎么说出来,老太太道:“彦堂让你过来,可还有别的事儿?”
温秀只好硬着头皮道:“大爷说了,沈府不欢迎媒人上门,以后谁若再带媒人进府,那便连着媒人一起……滚蛋。”
老太太心中一乐,这指桑骂槐骂的好,她面无表情地道:“嗯,你去跟门房好生再交待交待吧!”这便是认可了。
那三姨面色一变,瞧了程楚文一眼,程楚文气的肝火蹭蹭往上窜,可发话的一个是沈府未来的男主人,一个是沈府现在的女主人,她敢吱一声试试?今儿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颜面扫地了。
三姨毕竟是靠嘴巴吃饭的人,她见温秀脸色不虞地瞪着自己,没想到一个下人都敢给自己脸色看,不免有些讪讪地看了一眼程楚文,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何况她是三夫人的姨妈,这简直是太掉底子了,看来这外甥女在沈府也不过如此,心中冷哼一声,心思电转间,她忙起身告辞道:“今儿扰了老太太清闲,这就告辞了。”
老太太担心高世曼,心不在焉地挥手道:“好走。”
程楚文也起身道:“老太太歇着吧,我送送三姨。”
温秀也紧跟着告辞,亦步亦趋跟在她们身后,直到府门,故意大声对门房道:“大爷说了,以后不许媒人上门”,说完还朝程楚文的三姨瞧了瞧,接着道:“谁若再放此类人进门,谁就卷铺盖儿滚蛋。”
门房每日里迎来送往,只怕最是清楚踏入这个府门每个人的身份和地位,见温秀这般说话,又有意无意地瞥向那个三姨董氏,于是识相地道:“大爷既然发了话,以后咱们都按大爷的规矩办就是。”
温秀是高世曼房里的女护卫,于一般下人本就不同,再加上沈立行和高世曼都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大家心里都门儿清,如今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儿,所以大爷才让温秀出来吩咐这么些奇奇怪怪的话,在不明所以然的情况下,大家自然是无不配合,先倒向大爷再说。
程楚文气的不行,她瞪着温秀正待发作,谁知道温秀压根儿就不怕她,只面无表情地回看着她。董氏一看这个境况,忙拉着程楚文道:“你快回去吧,我就这走了。”
这般打了个岔,程楚文也没发作起来,她送走三姨恨恨地瞪了温秀一眼道:“狗仗人势的东西!”
温秀没有理她,哪知道她见温秀无动于衷心中越发来气儿,她蹬蹬地快走了两步回头恶狠狠地道:“怎么没摔死你!”
这话只怕不是咒温秀了,大有影射高世曼之嫌,温秀正待发作,门房忙拉了她道:“温秀姑娘莫恼,这府里的规矩可都是定死了的,有什么事儿,自去找各家主子扯理儿,可没必要在这儿闹起来。”他这却是好心了,不管如何,一个下人跟主子扯皮,甭问原因,首先就失了尊卑。
温秀经他一扯,倒也冷静下来,对着他点了点头,板着脸回去了。还没来得及跟沈立行告状,卫太医便过来了,幸好胎儿没事,沈立行终于放了心。府中有上好的膏药,问过太医确定能用,当即就亲自给高世曼抹在了膝盖上。
高世曼觉得没有必要,不过是青紫了而已,可是又拗不过沈立行,只好由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