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真准备再说,反正这邓夫人又不是自家的客人,高世曼这时揉着膝盖站起身道:“大家都别说了,咱们确实不能跟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
邓夫人闻言笑了笑,启真瞪着高世曼,自己帮她说话,她倒好,专门来打岔。哪晓得高世曼接着悠悠地道:“这种小孩子啊,咱们以后一定要包容她、鼓励她,然后再等着社会残忍地教育她。”
大家伙都是一愣,等会过这其中的深意,也都了然地笑了。高世曼说的没错,索性这孩子不是自家的,何苦去多管闲事儿?秦二联想到自家女儿,心中不免感慨,高世曼说的不错,这小孩子,父母不教好,以后进入社会就让这个残酷的社会教她好了。
邓夫人愣住,正好这时候药拿过来,李陵接过正准备帮她擦伤口,高世曼抢过药膏笑道:“我自己来。”
她边擦药边想这邓夫人会有何反应,没想到人家一句话也没说,根本没有道歉的意思。也是,大凡这种溺爱中长大的孩子,鲜有被父母责打的机会,如前世轰动一时的成都女司机案,她母亲接受采访时声俱泪下地说自己女儿小时候都没挨过她的一个手指头,当时高世曼就笑了,正是因为你一个手指不曾动,所以到了社会上,别人替你一次打够本儿。
与秦二他们事情也商量完了,等伤口处理好,高世曼便就告辞了。瑞娴十分抱歉,可是道歉的事情也不该她来呀,所以只好送高世曼出去,边走边悄声对她道:“下次我再也不请邓夫人过府了,今天让你受惊了。”
“没事,那孩子再跟莞莞一起玩的时候,你叫人看好就是了”,那个叫熙儿的孩子也算得是个低阶的熊孩子了。
高世曼只养了一天伤,朝中便有大人弹劾她,说其主办的《大夏参考时报》违反公平交易原则,“必求垄断而登之,以左右望而罔市利”,说她这种罔顾生意规则、操纵和独占市场、以攫取高额利润为目的的行为严重扰乱了商业界的诚信公平守则,为国内的商业界起了个反面带头作用,不利于商业良好有序地发展,请皇上着御史大夫、中书、门下三司诘之,以正视听。
皇上很是奇怪,以他对高世曼的了解,其人并非利欲熏心的逐利之徒,何以被人说的如此不堪?细问之下,却原来是报馆拒绝为某些人做广告之事。
皇上未置可否,抛下一句“再议”便退了朝。高世曼身为有名有实的三品朝官,其不上朝却并不代表她聋了瞎了。
得到消息,高世曼知道是纪王因前事仍心有郁结,她想好对策,反正皇上不召见她,她便不动,哪有皇上在前帮她挡煞、她却偏要伸着脑袋往前拱的道理。
隔日,皇上召她入宫自辩。当着朝臣的面儿,高世曼慨当以慷地道:“请问朱大人,何为垄断?”这朱大人便是弹劾她的那个出头鸟。
朱大人冷哼了一声,并未理她。
她侃侃而谈:“所谓垄断,是指利用独占的优势,背后操纵贸易及其价格,从而达到把持和暴利的目的。例如官营的盐、铁,这才真正属于大人口中所谓的垄断事业,便是有暴利,也是在府帑不足之即贴补国用,真不知本官这报馆何德何能,竟能跻身垄断事业之列?”
高世曼这几年来也是赚了钱,这个她不讳言,但是她也办了不少学馆,更是开设了半边天慈济基金会,为大夏的教育普及和慈善事业做出了举足轻重的贡献。时报经常会刊发有关农时、农技的信息,国策时政也有不少,时报之所以市场占有率居高不下,就是因为其雅俗共赏的兼容性,无论是下里巴人,还是阳春白雪,时报巧妙而又水乳焦融地将之糅合在一起,满朝文武,便是瞎子也都知道她断腕愿利天下的豪情。
如今有人弹劾高世曼,自然无人附议。高世曼这番铿锵言辞,更是深得人心。可不是么,朝中并未给时报垄断的机会,何来垄断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