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启真问她:“世曼,怎么今天没见着立珍来啊?”
高世曼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儿,可又不能明说,又因着刚才和沈立行斗了气,便没好气地道:“她爱来不来吧,有些东西强求不得,命里有时终需有。”
听她说句这么奇怪的话,启真也不敢再问,李陵看了高世曼一眼,心道她今儿必是与那沈立行发生了争执,刚才沈立行怒气冲冲甩手而去,他余光不是没看到,现在谈起他的妹妹,高世曼又是这副态度,不由敛了眉闭口不言了。
众人散了,高世曼回到府中,高世娟守在她院儿外,见她回来,忙迎上前笑容满面地道:“大姐姐,今儿你及笄之礼,妹妹还没来得及说声恭喜呢!”
看着她一脸的灿烂,高世曼也懒得再与之纠缠,只淡淡地道:“多谢。”说完便朝院儿里走去,高世娟见她并未如往常般给她脸子看,挑了挑眉,便带着绿平回了房。今天上午这阵势她也看到了,这样一来,她就更打定主意以后与大姐好好相处,所以这才专门等着高世曼回来说几句乖话。
自高世曼撞了头,便性情大变,变得让她简直没办法相信都到了如今这个模样儿。她先是又恨又妒,现在是又嫉又怕,到了当下,她也不得不觍着脸上门讨好卖乖,她直恨不得这个大姐姐突然倒了楣才好。若有机会,她一定毫不犹豫地给她一脚。不过高世曼可不怕她这个八爪鱼,如果她敢在自己的世界里走来走去,甚至伸手,那她也不介意顺水推舟把自己变成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流氓。
高世曼回房,便想着秦二说的事儿,如果真能弄到她要的那些农作物,那么整个天下格局都有可能会大变。中国历来以农立国,无论民生、经济、政治,无不与农业息息相关,若是真的上天眷顾,赐予她种种,她真是要好好祭祀下天下诸神了。
她在这边厢先天下之忧而忧,沈立行那边却日子难熬。皇上有意让他送襄城公主出嫁,去了吐蕃,他还有自己的小算盘要打,路上再加上逗留的日子,眼见着要与高世曼天各一方好一段时日,现下又跟她闹了别扭,他又舍不下脸去服个软,可以说他是度夜如年。
他若没好日子过,那下面的人则更别想有好日子过。李冲这天还没天黑便不知道挨了几回骂,做这也不顺,做那也不顺。丁山不当值,却也听说主子今儿脾气不顺的事儿,他同情地来寻李冲,见他低眉顺眼儿地蔫蔫地立在书房前,悄悄挪过去碰了碰他的胳膊低声道:“爷这是怎么了,谁招他啦?”
李冲正不爽呢,丁山撞上来,他便没好气地道:“我哪儿知道。”
他也确实并不知道沈立行是为何气儿不顺,主子从玲玉坊出来便拉着个脸,如果让他猜的话,八成是跟高家小姐有关,但他懒得理丁山就是了。
丁山笑嘻嘻地道:“是不是因为高小姐啊?”若是因为朝中之事,主子不会这般拿下人出气,一般都会在书房看书解闷;如果是因为府中之人,那主子早就不管你是谁,早一通发作了,哪会闷在书房眉毛不是眉毛,鼻子不是鼻子的。只有高世曼,他们也早就看明白了,那大小姐若是惹了主子,主子就是这副样子,想使气,气使不出来,不使气,心里又憋屈,可不是谁在他面前谁倒霉么。
李冲见他笑得兴灾乐祸地,瞪了他一眼道:“都说不知道了,滚一边儿去。”
“啧啧……你脾气也大了是不,信不信我踹你?”丁山仍笑得没心没肺的。
“滚滚滚!”李冲憋了一肚子气。
“谁在外边儿唧歪?滚!”沈立行早听见他们在那咬耳朵,心里烦的不行,直接便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