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世曼瞧了沈立行一眼,她可懒得在这里跟人打这没用的嘴仗,听吴玉娟说完,她立马接腔道:“二婶,我也想天天玩麻将,可是手头上还有许多事儿要做,不做完哪有心思做别的呀。”
她对麻将是没有什么兴趣的,偶尔玩下也不是不可以,可现下她有庄子上的事儿,还有国子监的事儿,如此种种,她哪有时间玩,何况是自己不感兴趣的玩法。
三婶程楚文一听,既然这侄媳说自己忙,那么以后老太太便不会将掌家的权力移交给她,自己还能继续管家,实在是求之不得啊,于是开口道:“侄媳这般忙么,三婶还想着等你进了门儿,将这掌家的事儿交给你呢。”以退为进,欲擒故纵,虽不懂理论,但实践中得来的经验更为可贵。
高世曼笑眯眯地看着她道:“三婶太谦虚了,掌家实在是一门技术活儿,可不是谁都能干的,世曼自问能力有限,也就只能在房中写写字,在地里捣腾点粮菜,三婶以后可别再这么说了,真正是羞死侄媳了。”
那程楚文鹅蛋脸,风韵犹存,一双眼睛谈不上骨碌乱转,但看着也绝非憨厚直爽之人。
沈立行收到她的眼神,知道她不耐与众人周旋,等了会儿便上前对祖父祖母道:“孙儿改时间再带曼儿来看祖父母,现下正好是母亲喝药时间,我先带曼儿去看看她。”
程楚文听沈立行这么说,便也没再接话,话点到即止就行,否则就是画蛇添足了。
老太爷看了一眼高世曼,又瞧着沈立行,沈立行给他一个尽管放心的眼神,老太爷这才道:“去吧!”
老大发话,自然没人敢有异议,老太太笑眯眯地道:“曼儿,中午跟彦堂一起过来吃饭。”
“是”,今天肯定别想消停,就当休假一天吧,高世曼忍不住这样想。
与各长辈告辞,沈立行便带着高世曼去了沈夫人房中。她果然正在喝药,不过一旁伺候的除了红双,还有杜姨娘。杜姨娘今天穿的整整齐齐,打扮的也很素雅,这会子正小心翼翼地一勺一勺喂沈夫人喝那黑药汁呢。
见沈立行与高世曼携伴儿进来,杜姨娘眼光闪了闪,正准备起身行礼,沈夫人制止她道:“喂完药吧!你们来啦。”
沈立行皱了皱眉,杜姨娘今天来沈夫人房里,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意。
垫子早已准备好,高世曼恭恭敬敬地跪下行礼,沈夫人一个眼神,红双就将早已准备好的红包递了上来。收下红包,高世曼上前道:“母亲,媳妇儿来喂您喝药吧!”
说完便上前去接杜姨娘手中的药碗,哪知杜姨娘身子一趔,似并不想将药碗给她。沈夫人也道:“不用了,这房中全是病气,你们去陪祖母说话儿吧!”
高世曼瞧了眼杜姨娘,见她面无表情,脸上也未曾有什么波澜,但是她刚才那个动作,却实实是惹恼了高世曼。高世曼向来没什么等级观念,也知道没人愿意做妾,可是杜姨娘刚才那番做派,分明是没将自己放在眼中,不仅如此,其为人也不够坦荡,乡间有俚语:“宁跟清白人打一架,不跟阴拐人说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