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的来说,套间虽小但五脏俱全,4间房间七张床,他们一行人七人并不拥挤。
等行李都归置好了,鹿北堂就带着一行人去餐厅吃晚饭,吃饭时江橙听到了隔壁舞厅的华尔兹的声音,便心痒难耐说想去看看,鹿北堂念着江橙年纪小不同意,便提议趁天没黑去甲板上看看海上日落。
刚吃过饭,海上风又大,加之李婶、桃仁第一次坐船出海,没一会儿就晕船了,在甲板上竟吐了个稀里哗啦,舅舅鹿北堂吹了阵风,也觉得不大舒服,小厮便扶着他回了舱里,筱霞也跟着回了船舱照顾李婶两人。
这时甲板上便只剩了江橙和杏仁,小小的人儿在风里被吹得像是随时会被掀飞似的,眼睛也被吹得眯了起来,细密纤长的睫毛也被吹得凌乱皱作一团,她始终站立在原处,紧紧的看着远处,不知在想什么。
风很大,一阵阵呼噜的吹着,杏仁有些害怕,捂着耳朵大声说道:“风太大了,小姐我们快些回船舱吧。”
李婶和桃仁呕得此起彼伏,江橙和杏仁还没进船舱就能听到,她心想幸好筱霞和杏仁不晕船,不过她才庆幸了没一会儿,突然侧过头杏仁正一脸惨白的望着她,哀求的说:“痰盂...”
江橙立马弹跳起来,帮忙摇铃叫船员取个痰盂过来,不过船员来的时候为时已晚,船舱中间的走道早已遭殃。那船员倒是面不改色,没有半点嫌弃不满,又叫来几位船员有序不乱的进行打扫、拖地...过了一会儿,又有位船员过来送晕船药。
船员走后,江橙在船舱靠窗的位置上坐下,李婶几人已经不吐了,虚弱的在船上躺着,但空气里弥漫着不太好闻的味道,她觉得自己胃里的内容物和体.液,被那味道勾得像果汁一样,被一台离心机搅得翻滚起来,虽没吐出来但也难受极了。
但天已经黑了,江橙也就老实的待着,没再去甲板上看海上风光,也没去船舱下面几层考察一下这个时期的游轮风貌。
不知不觉间,一天的功夫,船便悠悠驶入了维多利亚港,随着一声声轮船的轰鸣声,众人纷纷跑到了甲板上,对着海岸鼓起掌来。
江橙听到外面那一声声欢呼声,腾的从座椅上站起来,打开门,蹬蹬蹬的往甲板上跑,触目所及只见大海后面的陆地上林立的,全是配色略带浮夸的广告牌,黄的绿的蓝的红的...总之撞色怎么惹眼怎么来,与国内园林小镇的古朴幽然不一样,与后世中的香港也不一样,这种在文化交融碰撞下别具一格的城市,徒然像人工修筑出来的一座拉斯维加斯。
这时期的香港,卯足了劲的学英国,偏又学了个四不像,跟日本的浮世绘画一般,面上色泽鲜艳夸张,里子却又空虚无比。江橙跟着人群欢呼了一会儿,便乖乖的回到船舱里。
筱霞等人已经将一众行李收拾妥当了,李婶苍白从床上坐起来,见江橙回来,巴巴的问道:“小姐,港口上是什么样的呀?”
还不及江橙回答,鹿北堂便笑笑的插嘴道:“先收拾了下船吧,脚着地晕船的劲儿就过了”,又摸了摸江橙的头说:“你舅母在家等着呢,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过几天让你舅母带你去皇后大道逛逛,那还是很繁华的。”
江橙点点头,小厮搀着鹿北堂,筱霞搀扶着李婶,杏仁这时好多了在后面搀扶着桃仁,江橙紧跟其后,舅舅家中的小厮上来将行李搬下去放在小汽车里,此时周围黑色汽车里有不少司机探头出来用粤语热情的问:“元朗、红磡走不走?”
粤语对从小在广东长大的江橙来说熟悉极了,她自己就能说一口流利的粤语,微笑着同司机摇摇头,一向八卦的李婶明明连走路的力气都快没了,还腾出一丝力气来问:“小姐,他们在说什么,你能听得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