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叔衡走上前来,在月光下仔细打量这支刚刚从景泰跑出来的新一旅的部队,从头看到尾,从前看到后。
两列横队整齐划一,士兵握着手里的武器,面容严肃,收腹挺胸,别看身上的军装破破烂烂,可那挺拔的精气神却是假装不出来的。
一股凉气从何叔衡的脚心里冒了上来,顺着大腿根子向上钻,凉的他忍不住上下牙齿要打架,娘的,不对呀。
何叔衡在宁马军里混了几十年了,对宁夏的军队熟悉异常,面前站着的这些兵虽然身上穿的是宁马军的制服,可这些士兵怎么看都不象马家军,咋看咋不象,这他***还是新一旅的部队吗?刚成立没几天的新一旅能有这样的士兵???打死也不相信。
士兵的精神状态先不说,光是这武器就解释不通了,一百多个战士,手里端着全部是美式的汤姆冲锋枪,一百多支汤姆式?恐怕整个新一旅也没有这么多吧。
何叔衡对新一旅不熟悉,但作为一个宁夏马家军的高级军官,基本的军事常识还是有的,从侦察排战士们的武器里察觉到有些不对头,按宁马军惯常的做法,在新编成的部队里,发到士兵手里的武器大都是些主力部队淘汰下来的老旧步枪,汉阳造和老套筒是家常便饭,小鬼子的三八式就算好东西了,哪里有一百多人全都是汤姆冲锋枪,连这种可能都没有。
怎么办?这些人是什么来头,新一旅肯定不是了,那个叫宁二子说的是假话,既然不是新一旅,那又是什么部队?自己的128军也没有这些人,高昂的战斗意志,精良的武器装备,附近还有什么部队能跟他们符合对上号?难道是…………。
一股冷汗从何叔衡的脑门子上流下来,这家伙的手慢慢的摸向了腰带上的手枪,心里也是暗自发狠,看来只有先把这个装模做样的宁二子控制住才有可能翻盘,就这么干。
宁二子用眼角的余光瞥着何叔衡,动都没动一下,哼,还想要掏枪顽抗,都这时候还想不明白?还想翻盘?真要是被你得手咱这侦察兵不是白当了,你吗的傻瓜。
就在何叔衡的手刚摸到手枪的皮套上,两支冰冷的枪管子从身后一下子顶在了他的腰眼上,耳朵边传来低低的声音:“别动,动就要你命。”
伸出去的手停了下来,连带着全身都发僵发硬,何叔衡当了这么多年的宁马军军官,被人用枪顶住还是第一次,就觉得脊梁骨冒凉风,两条腿发软筛糠,眼看着就要瘫下去了。
宁二子一把捞住了何叔衡的胳膊,另一只手顺势把这个国民党少将腰上的手枪解了下来,一条胳膊使劲,和两个战士架着紧走了几步就把何叔衡弄到了帐篷里。
黑夜给宁二子和他的战士提供了最好的掩护,何叔衡被控制住了,128军工兵营的士兵却一点也没有察觉到,远一点的还以为是副军长兴头上来了在检阅这些跑出来的新一旅逃兵,四处游动的哨兵还在想,不就是一群逃兵吗,有什么可看的。
宁二子的举动让他的身份呼之欲出,但何叔衡还是有点不死心,这家伙试探的问道:“兄弟们是什么部队?能否告之一二。”
到了帐篷里,四周都放上了自己的岗哨,宁二子掂量着手心里何叔衡的佩枪,嘴里调侃的说道:“呵呵,枪牌撸子,不错吗,我重新做一下自我介绍,本人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旅侦察一排长,我真名就叫宁二子,这一点没跟你撒谎,带领部队正在执行特殊任务,副军长大人还有什么可问的吗?”
心里的答案得到了证实,何叔衡苦笑了一下:“早就该猜到了,早就该猜到了,只有贵军才有你们这样的精神状态,我看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