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齐肃瑢早上四点已经起了床,在侍仆的服侍下洗漱梳头更衣,三番四次在镜子前确认仪容後,才出门上了轿车,一路上交通畅顺,六时已到了选侍的高尔夫球场。
那是轩辕家的私人高尔夫球会,占地甚广,有五个十八洞球场。经理昨日一接到通知说家主今天要来练球,立刻取消了所有预约,又命人将草坪整理了一遍。球场内除了轩辕家的家奴,一个闲杂人等也没有,显得有些冷清。
负责接待的侍婢看见齐肃瑢,不由看得痴了。他在电视上总是带着一个银色面具,遮着上半脸,这是侍婢第一次看见他真容。
只见他头顶九旒冕,身穿青衣纁裳,将俊美得如玉雕的面容,衬得更是贵气不凡。这是宫廷的传统礼服。帝国经过百年现代化,上至皇亲贵胄,下至平民百姓,都已改穿比较简便的西服,只有皇族在出席重要典礼时,才会穿传统礼服。齐肃瑢经过一夜苦思,才突然想到青衣纁裳只有皇族能穿,而他兄长齐肃璿断不会想到要穿礼服,而且穿皇族礼服拜见家主,能代表齐氏皇室表忠,经过一番斟酌,终於决定穿这一身衮服,希望能在一众候选公子之中突显自己,博得轩辕玄昶一顾。
侍婢凝望了齐肃瑢足足几秒,才回过神来,有点尴尬地笑道:「呃……五殿下,这边请。五殿下来得真早呢。其他公子也还未到。」
「有劳了。」齐肃瑢微一颌首,淡淡地道。宰相门前五品官,纵然只是一个侍婢,齐肃瑢也不敢无礼。
因为不知道轩辕玄昶会选用哪个球场,澈澜吩咐了侍婢,先把应选的公子带到休息室。侍婢领着齐肃瑢到了休息室,作了一个请的姿势,抿嘴一笑:「请殿下在这里跪着等候主上。」
「多谢姑娘引路。」齐肃瑢颌首道谢。
他瞥了瞥墙角上的监视器,知道选拔可能已经开始了,双手撩袍跪下,挺直腰背,两手交叠端放在腰间,垂头敛眸,跪姿甚是端雅温顺。
幸好地毯颇厚,跪着也不算辛苦。
候选的公子陆续到来,在他身边跪下。
有些公子西装革履,但更多公子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堪堪遮住屁股。有些公子甚至连衣服也没穿,只戴了一个皮项圈,栓着一条狗链,大有要当狗奴之势。齐肃璿到来时,果如齐肃瑢所料,只穿了一件白色薄衬衫,身段若稳若现。他看见齐肃瑢穿着一身衮服,风姿绰约,让周围的公子沦为烘托,不禁嘀咕:「哼,有手段又如何,一个长逼的贱货,也配伺候主上。」
齐肃瑢恍若未闻,只在心中一遍又一遍默念着轩辕家的侍奴守则,唯恐在主上跟前犯错。
轩辕家规矩森严,对侍奴的要求极为严苛。齐肃瑢听说,他皇叔齐文昭在被前家主用皮鞋操嘴的时候,一时失察没管好牙齿,咬破了鞋面,亮泽的皮革破损了一点点,弄得前家主大怒,立时命人把他的牙拔光了,还迁怒了整个齐氏皇族。一时间,结束君主专政的声音此起彼伏,还出现了动乱。皇帝不得不亲自负荆请罪,与齐文昭一同跪在主宅外,左手不停抽自己的嘴,口称「奴罪该万死」,右手还不忘批阅奏摺。幸亏这副下贱摸样取悦了前家主,觉得他养的这条狗还算忠心,怕换一条反而麻烦,派了援军去平乱,又动用人脉控制舆论,事情才平息下来。後来前家主觉得牙肉按摩圣根的快感颇为新鲜,没了牙齿的皇叔因祸得福,由鞋奴擢升为口侍奴,终於光耀了齐氏皇族的门楣。
轩辕玄昶今天起晚了,用完早膳去球场,到达时已是十一点。
那些候选公子跪了四、五个小时,已是跪得腰酸腿麻,身子歪歪斜斜。齐肃璿自幼养尊处优,更是歪倒在地,面青唇白。只有齐肃瑢还维持着刚才的跪姿,如石像一般,端端正正跪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