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突然跳得飞快,咚咚咚地似乎要蹦出胸腔,苏南倾的手攥紧了,愣怔在原地,脑子里爱人那两个字来来回回盘旋个不停,他有一瞬间几乎像是灵魂出窍回到了千年以前。
苏南倾不知道当初是怎么就被赐了婚,只知道圣旨下来之后,他被关在了摄政王的后院,每天精细的饭食伺候着,直到被套上大红的嫁衣他都没能见上虞川一面。
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复杂,朝堂上针锋相对,下了朝却又像是最惺惺相惜的挚友,至少当时的苏南倾是这样理解他们地关系的。
渝南战败之时,苏南倾本早已抱了殉国的准备,可虞川的出现却让他燃起了一丝希望,他以为他是来救渝南的,可他却只是来救自己的。
喝下那杯鸩酒之前的苏南倾从没想过这其中的种种疑点,比如当他陷入重重包围的时候,虞川是怎么闯入敌军中心,将他从那尸山血海里刨了出来。
当那烧心的疼痛在胃中蔓延时,这些疑点宛若刀尖似的在他本就残破的心上冒了出来,痛地他难以瞑目。可他还是不信,就像他不信虞川会负他一样,他也不信虞川爱他。
堂堂摄政王娶了个男妻,这本就是那世间最为离谱之事了,苏南倾唯一能想到的理由是小皇帝为了收回权柄而下的一步棋,让水火不容的两个男人结为连理,既不用担心虞川有谋权篡位之举,也不怕两个人结合起来的权利太过巨大以危社稷。可他千算万算,没想到虞川会对着他说出爱字。
苏南倾缓缓抬头,他控制不住地情感外泄,以一种看待怪物似的眼神盯着虞川那双浅褐色的眸子。
虞川一贯深沉的眼神骤然被苏南倾这一眼看地缩了一瞬,他知道苏南倾现在一定觉得他冠冕堂皇,但眼下,他难得去解释过多。
看着那张与心爱之人相似的脸,他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喃喃张口询问道:“你真的,不认识我吗?”
虞川这算什么?包养他,要把他当兔子?上辈子娶他,这辈子养他,苏南倾就算还剩半点前世的尊严,如今也被虞川给践踏完了。
苏南倾被这种屈辱感裹挟了全身,他眉眼低落下去,摇摇头。
余光中,虞川的脸上似乎带上了些落寞。
两个人都没说话,怀个各自的心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不知道虞川在想什么,也许是上辈子对自己的负罪感,所以这辈子想要找到一个替身来赎罪,苏南倾这般想到,心中便升腾起一股子的厌恶。
你这般待我,我凭什么要让你有机会去减轻负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