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第二节下课，沈佑估计是忙完了温郦派下来的活，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与我攀谈，“我事先知道你分到五班了，但不知道老师居然给我俩放到一座儿了。”
??这一听就是没话找话的前兆。我连笔都没停，他一边说倒也不影响我一边分析小球的动量，但我还是象征性地回了句话，“是啊，你都说了，学习孩子就要和学习孩子坐一起。”
??本来我只是简单的套用一下他早自习的那句用来反驳王衷铎的那句话，谁知他听完居然很开心的更进一步地凑过来，“诶，虽然我是学习孩子，你也不用连一道题的时间都不空给我、互相认识一下啊？”末了，不等我回话，他的脸更进一步的凑过来，也看了眼那个被弹簧弹出匀加速运动的小球，“这不是三月末月考的时候，你和袁清波对答案的那道题吗？你都对了你怎么还做这类题啊？”
??他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他与我自来熟的原因了。
??我和他，真的有过一点点交集，只不过我浑然没在意，事后便忘了。
??三月末的月考，关系到实验班的末位淘汰和各班主任的学期评优评级。虽然这都和我没多大关系，但我明显能感到全考场气氛的凝重——市一中倒不是按照名次排考场，只是随机，也是因为在这种鱼龙混杂的情况下还能做到全考场都在安静地看书学习，这才显得十分的不容易。
??实验班的末位们，提心吊胆；接近实验班的学生们，紧张又期待；实验班里靠前的，暗自与人较劲；与实验班无缘的，在老师们为了评级评优的督促下，也努力往更高的成绩争取。
??于是乎，考试前半个多小时要比正经考试时还压抑。
??“或许更重要的原因是，你和袁清波都在四考场。”叶和源事后总结，“本来都够紧张的了，结果你俩往那里一拄，都没人敢讨论错题了。”
??“不至于这么自作多情，他们说什么我也听不清。互相讨论题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简单或者难都是相对而言的。”我摊手，认为他想的太多太复杂。
??但不管是不是真如他所言，考场里的气压确实低得很。我也被这气压压低了头，随手翻了翻古诗文小绿本。
??第一天第一科历来都是语文。但那天，我等来了时间提前的物理。
??“印刷室出了故障，一半的语文卷纸都没印上题，所以把语文的后一科——物理时间提前。考试时间一个半小时，中途休息二十分钟，第二科考语文。”监考老师匆匆忙忙解释了下，就开始发卷纸。
??伴随着传卷纸的窸窸窣窣声，我还听到了一句声音压得很低的话，“这什么运气，我正好小绿本还没背完，语文就延时了。”
??另一个声音，“你二十分钟也背不完《逍遥游》的，放弃吧。”
??一人略显得意一人语含笑意，这短短几秒的调侃倒是稍稍纾解了下沉闷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