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这种细微的情绪变化是他能感觉到的,像是一种本能,像自己的心头被什么堵住了般敏感而又真切。

    铺好床,陆征河伸出胳膊试了试被窝的舒适度。

    他平静无比的陈述:“你今晚睡这里,不要乱跑,不要露面。Curse城是南方第三城,现在流落到这里避难的基本都是Abze城人了,他们应该都知道你。车钥匙我拔了,有事就拍车门,我立马过来。”

    阮希坐在皮卡车柔软的皮垫上,问他:“你去哪儿?”

    “我去厉深他们车上睡。”陆征河答。

    “车上?睡得下三个人吗?”阮希说着,看了看被陆征河放下的前座座椅靠背,才发现前面也没什么空间了,陆征河只留了驾驶位应急用。

    那辆越野车他是待过的,知道后座放了那么多行李、物资,最多最多只能坐两个人,连后备箱都是满的,还三个人一起,要怎么睡?

    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拿一个人睡沙漠上。

    其实听说带的有睡袋,睡沙漠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晚上实在是太冷了。

    刚刚陆征河呼吸的时候,阮希几乎快看见唇齿间有白雾冒出来……不用测都知道,沙漠的温度通常会在夜里降到很低。

    “没事,放心我。”陆征河转身要走,“你好好休息。”

    车窗外,中心广场上的星星之火像夏夜里藏入丛林的萤火虫。

    车内似乎也成了一方幽暗的天地。

    正要进入万籁俱寂之时,忽然有突兀的杯盏碰撞声、交谈声传入耳朵。

    阮希揉揉眼睛,睡意全无,勉勉强强撑着胳膊爬起来,透过开了一半的车窗想看看窗外的状况。

    是一辆灰色面包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