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攸宁只以为萧瑾瑜解了毒,不再受病痛折磨,根本就没想到他已彻底恢复,可以嫁人生育子女。如今听萧瑾瑜如此一说,他瞬间便红了眼,玉郎中毒十余载,每次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看着皇子们陆续出嫁,只有自家儿郎无人求娶。
一想起这事儿来,谢攸宁便痛恨万分。如今毒已解,他一时高兴,也顾不得君子风度,只想大哭一场。
萧瑾瑜见父君落泪,想起那还未出世便被人害死的长姐和长兄,又想起这十几年来自己日日夜夜所受的煎熬。父君起初为了母皇殚精竭虑,后来又为自己的毒日夜忧心,不禁悲从中来,父子俩抱头无声地痛哭一场……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哭过之后,谢攸宁这才说道“看父君高兴得都失态了。让玉郎见笑了。”
“哪里,这些年苦了父君。是儿不孝,让父君日也忧心。”
“玉郎的毒是谁给解的?可得要好生感谢人家。另外我赶紧查一查京中适龄贵女,给我的玉郎寻一门好亲事。”
“父君不可,儿已有心上之人。只待明年春闱之后,求母皇赐婚即可。”
“玉郎的心上人是哪家贵女?为何要等到明年春闱之后?难道那女郎要参加来年科考?”
萧瑾瑜一脸甜蜜地点了点头道“那女郎是山南东道解元娘子,儿与她渊源颇深。十年前儿去山南东道清源寺为母皇祈福,当时儿与她在神女娘娘庙的东山上曾有过一面之缘。
那时她刚六岁出头,胖乎乎的,活泼可爱,还背了一首《咏海棠》,那时儿取笑她是肉丸子,谁知她反应极快,叫儿小鱼干。后来十一郎还画过两幅画,那画中的小女郎就是那孟家女郎。
前段时间,我让人从母皇的画室里找到了当年十一郎画的画,就是我手上这幅。”
随即,萧瑾瑜打开他带过来的画卷,这幅画卷已存了十年之久,宣纸已经有些泛黄,但色彩未变。十一郎画功了得,清源寺东山上的早春之景跃然纸上。淡粉的垂丝海棠翩然纷飞,那画中果然有个身穿红衣的小女郎,带着颗金珠,晃着圆滚滚的身子,笑容可掬。
“这女郎幼时倒是娇憨可爱,反应也够机敏,玉郎那时消瘦,可不如同瘦鱼干一般。”
随后萧瑾瑜又将孟萦之前在武陵的事讲给父君听。讲她观察虫卵,让山南东道武陵郡附近的几个州县顺利躲过了蝗灾,然后她又提供百万斤玉米种子,交由武陵郡下属州县种植。待到母皇征粮时,他抽到山南东道,再次见到孟萦,得她指点,有效向富户募捐。孟萦将她应得的数十亿斤玉米及玉米秸秆青储饲料都捐了出来。
听到国难面前,孟萦如此大义,谢攸宁夸赞道“好个声明大义的女郎,与男儿不遑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