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时分,一些值早的下人也该起床干活了,二郎君院子的动静太大,大家都惊醒了。等大郎君带着苍术走到二郎君的院子时,顾玉儿和五郎君也到了二郎君的院子,主院离二郎君住的院子比较近。昨夜是五郎君伺候顾玉儿,所以也一起来看二郎君了。大郎君一看二郎君的脸色就知道不好了,只见他眼睑下垂严重,好像已经发烧了。看来这蛇毒性挺大,他又仔细查看了伤口,伤口不大,可已经起了血泡和水泡,小腿也肿了起来。大郎君拿出银针给他伤口附近扎了几针,又在几个大的穴位上扎了几针。对顾玉儿说“我不善解蛇毒,还是快去请别的擅长解蛇毒的郎中过来,要不然就危险了,我给他扎了几针让蛇毒不那么快扩散。”
其实大郎君还可以让人把二郎君的伤口划开,挤出毒血也能让他好受一点,但是他说他不擅长解毒,让去请别的郎中,这一来一回肯定需要不少时间,二郎君就要多受一点罪。
大郎君想着要是这蛇咬了萦儿,说不得萦儿就受不住去了,让他受点罪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再说李春听说二郎君被蝮蛇咬了,真是吓了一跳,他万分后悔为了省那一两银子,没有买捕蛇人的解药。他跳起来跑到马厩招来马夫,让他驱车送他去捕蛇人家去买解药。马夫告诉他,昨夜马都闹肚子了,从四更到现在一直都在拉稀,也不知道是不是疫病?估计今天是拉不了车了。
李春没办法,只好去外面叫车,可现在天还未亮,外面都找不到租车的,他往捕蛇的人家走了好久才见到可以出租的马车,他赶紧租了一辆匆匆地赶到捕蛇人家里。人家一听五更被蛇咬,现在才来买解药,不愿意卖给他,说耽误太久了,恐怕救不了,到时人死了,他还沾惹上事,不好。李春恨不得给他磕头,又许诺给他十两银子才将捕蛇人请着一起去看看二郎君。
李春将捕蛇人带到顾家时,天已经大亮了,从外面请来的郎中也到了。二郎君躺在床上双眼充血,眼睑下垂,面色蜡黄,发着高烧,几近昏迷,连呼吸都困难了,出气像抽风箱一般。小腿都肿得快透明了,一大片水泡和血泡看着很吓人。
顾玉儿一边叫着“李郎”,一边哭泣。五郎君搂着她,一边给她擦泪,一边轻声地安慰她。
大娘子一脸阴郁地守在床边。一大早听人急着来报,说二郎君被蛇咬了。她一脚将菊湘踹下床,套好衣服,连头都没梳就跑到二郎君院子里,看着爹爹要死不活的样子,心里真是恨死菊湘了。
大郎顾瑾尧用水打湿毛巾给他爹爹擦洗降温,一脸焦急。
三郎君和四郎君也到院子里来看二郎君,两人还在轻声讨论说“刚开春,还没惊蛰呢,蛇怎么就跑屋子里来了,好像蛇也没被抓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一会儿安排下人好好找找,那么一条毒蛇在宅子里活动,可真让人难以心安。”
“谁说不是呢?一会儿的确得好好找找,要不然再咬了人可就麻烦了。”
外面请的郎中给二郎君号了号脉说:“辛亏施针拖延了蛇毒扩散,否则就救不回来了。命虽是保住了,不过这条腿以后估计也不能用了。我给他开个清热解毒的方子,煎药让他服用,一日三次,连服三日,三日后我再来复诊。”送走郎中,又使人跟着去取药煎药。
李春又让捕蛇人去看看二郎君的伤口,捕蛇人听郎中都说这腿保不住了,他也不敢说他的药保证能治好二郎君的腿,只说道“来的太晚了,要是早些来,挤出毒血,用上我的药,说不得这条腿还能保住”。他又用刀划开伤口,用手使劲挤了挤毒血,又撒了不少药粉上去,包扎起来。给李春留了两瓶药粉,让他给二郎君隔天换药,要了十两银子走了。
二郎君躺在床上迷迷糊糊,还不知道自己的腿已不保。顾玉儿一听二郎君命是保住了,但腿保不住了,痛哭不已。三郎君和五郎君把她连扶带抱地弄回了主院,四郎君张罗着顾玉儿的朝食,大郎君还牵挂着自己的萦娘,也没心思安抚她。他在正院只劝慰了顾玉儿几句,坐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出来了。
顾丽萱怎么也想不通,明明菊湘说已经将蛇放进了顾孟萦的被窝,为什么最后蛇会跑到二爹爹被窝里?菊湘应该不敢欺骗她,蛇是怎么到二爹爹被窝的,她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也不敢声张,还怕大郎君去查蛇的来历。
顾孟萦一觉睡到天亮,起来后精神很好,听下人们在院子里嘀嘀咕咕地谈论什么昨天二郎君被毒蛇咬了,都快咬死了。又有人说,没死,可能腿以后就坏掉了。她让半夏去打听出了什么事。半夏出去还没回来,白芷就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顾孟萦,顾孟萦结合今早二郎君被咬的事,发现白芷和白芨还真是干了件好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做得好。顾孟萦将她过年从别人那里得来的两个大银元宝拿出来,给白芷和白芨一人奖励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