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三月下旬,安京的樱花逐渐凋落,芽上又抽新绿。
裴皓坐在新制成的轮椅上,腿上盖了块毛毯,由银钩推着,正朝清风院的方向返回。
裴府正在为周双燕与太子的成婚大典准备。
虽说她不是裴历青的正经女儿,但好歹是裴府女主人周氏的亲生闺女。所以这成婚大典,也是万万不可马虎的。
裴皓的视线落在忙碌穿梭的下人身上。
“到底是亲生闺女。这架势,怕不是想把整个裴府也给搬空了才舒坦。”
银钩嘴边弯出一个轻微的弧度。
“小姐说笑了。”
她小心地往旁边避了避,生怕裴皓被这起子粗手粗脚的下人冲撞了。
一边轻声在她耳边劝道:“小姐且放宽心。主母虽看重周小姐,却也不敢轻视您的。”
裴皓闻言,抬头看她,言语中颇有些内疚。
“银钩,我对不住你。昨日里曾想去周氏那处将你的身契讨过来。没想到我修养不够,到底是沉不住气,被她的三言两语激了,与她起了口角。现在还得委屈你。”
听到这话,银钩嘴边的微笑变得愈加柔和。
“小姐说什么呢!”她用帕子掩了嘴:“主母原就是这般牙尖嘴利之人。小姐在口舌之处,自然是比不得她的。再说了,奴婢的身契奴婢自己有法子。小姐有这份心就够了。”
“真的,你不怪我?”
裴皓急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