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城门一半大的脑袋近在咫尺，两只堪比脸盆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他们，殷罗觉得自己呼吸有点困难。
他一直不知道这里的雕像竟然是活物。
郁翡伸手摸了摸它下巴上短短的毛发，全身已经从石雕变成棕黄色的异兽愉悦地眯了眯眼睛，然后把脑袋退了回去，将路让开。
或许是见殷罗一直盯着它，郁翡介绍了一句：“这是镇守鬼门关的上古神兽，很厉害。”
殷罗歪过脑袋看他，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通灵大赛前五十强还不够它塞牙缝那种厉害。”
殷罗没忍住，一下子笑出声来，郁翡却木着一张脸，不知道他笑点在哪儿。
进了鬼门关，便是黄泉路，一人多高的狰模样威武凶猛，沿途的鬼魂都避着它走，鬼差们见了他们则会停下来行礼。
这条路上同样有很多徘徊的鬼魂，或许他们是在等待阳寿耗尽去投胎，又或者他们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殷罗只能去随意猜测着他们徘徊的理由，然后蓦然想起，当年郁翡才二十几岁就死于宫变，是不是也曾在这条路上来回游荡，等待着找自己报仇呢？
那一世的殷罗作为道家弟子并未走过黄泉路，他看着那些浑浑噩噩飘荡的鬼魂，轻声问道：“你，有没有在这里等过我？”
“……没有。”
沉默了一阵，郁翡给他这样一个回答。
殷罗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该失落。
没再说话的郁翡任由狰自己往前走着，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些久远的记忆。
其实他等过的，不过是在鬼门关外等着，门口的神兽也曾和他一起趴在那里等。
有时候他坐得累了，便会打瞌睡，头迷迷糊糊地往下一点，脑袋便掉了下来，咕噜咕噜滚远了，那神兽便会帮他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