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室到底是妾室,即便她已为他生下了一个孩儿。

    一股怒意仿佛已蔓延到整个胸膛,指甲深深的嵌入了手掌中沁出了丝丝血迹,姜怜也丝毫没有察觉。

    可恨的是,任凭她如何努力,都始终敌不过姜凝的几句轻描淡写。

    回到内室,姜怜找出了她藏在妆匣最底处的一个锦盒,锦盒手掌大小,上边雕刻着繁复的花纹,锦盖轻启,入鼻便是一阵幽香。

    她拿在手中还在出神,便见方才那两个丫头已一起进了门,其中一个率先问道:“怜姨娘,今日可还要出去走走?”

    姜怜不动声色的将那锦盒反手扣在手中,眼底的决绝一闪而逝,旋即面上露出几分担忧之色,“姐姐还在病着,今日便去拜见姐姐。”

    素云的话本子说的生动有趣,可姜凝只听了没两句脑中便已涌出了一丝困倦,她还在强撑着精神听,却忽听门外有小厮通传,“夫人,怜姨娘来了。”

    素云对姜怜本就满是敌意,如今更是不情愿姜怜进门,最后还是在姜凝的示意之下,才不情不愿的同意守在门口外。

    今日姜怜打扮的甚为素净,穿着一身素蓝襦裙,愈发显得身姿婀娜出挑,一双杏眼水润莹亮,还带着几分羞怯几分娇柔,一点也不像是嫁做人妇的模样。

    问过安后,她便在塌前落了坐。

    屋内一时无言,见没有其余人在,姜怜也懒得再装下去,直截了当道:“侯爷在意的始终是姐姐,姐姐如今很得意吧!”

    姜怜的声音本就轻柔,即便说着冷嘲热讽的话,听上去也让人觉不出任何的恶意。就像她的人,在旁人眼中,姜怜是那楚楚可怜毫无城府的,而姜凝却是娇生惯养无理取闹的。

    可偏偏,唯有姜凝知道,姜怜在人前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并非是她的本来面目。

    若在往日,姜凝都懒得与她多言,可到如今她才明白,过往种种她既都已经放下了,连赵承砚她都不怨了,姜怜她如何又会放在心上呢。

    她早就选择了成全不是吗?

    许是大限将至,近来在她脑中萦绕最多的,是幼时在永宁侯府无忧无虑的那段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