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大内总管的接班人,春来平心而论,没干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兢兢业业,恪守本分。
可清慧县主是皇帝喜欢的人,皇帝若爱而不得,他迟迟不肯助她一臂之力,那是不忠。主意是他干爹出的,他若执行,就是不孝。
不忠不孝之人,哪配继承大内总管之位。
但又实在迈不过良心那道坎儿,背对众人,独自蹲在小泥炉边,内心天人交战。
铜壶内的水已经烧开,啁咤作响,水汽从壶嘴喷出来,喷上他的小脸,烫得他差点成了白灼虾。
他疼了一个激灵后,忐忑的打开药包,将白色药末倒进沸水里。
再用浸过水的帕子垫在壶把上,拎着铜壶到桌前,翻开扣在桌中央的茶杯,斟上满满当当的一杯。
细声细气道:“县主,您先喝一杯解解口,不过水太烫,您放一放再喝。”
随后又问小杨柳茶叶放在哪的?小杨柳信手一指,告诉他就在靠墙的矮柜里。
春来唉了一声,提着铜壶要走。
“等等!”
小杨柳冷不丁的喊话,他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儿,不敢回头,僵僵站好,问她有何事?
“你泡茶不带茶壶去吗?”小杨柳忍俊不禁,调侃道。
他头一回干坏事,难免心虚,弯着腰埋着头,接下她递来的白瓷茶壶灰溜溜的逃走了,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卫燕思见怪不怪,打圆场说:“这孩子年纪小,害羞,总是一惊一乍的。”
她和曲今影面对面而坐,闪动的眸光明亮如春日朝露,紧追着曲今影那双桃花眼不放,逼的人来跟她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