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道平静无波澜的声音，范无救忽然一怔，一瞬间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是真的成长了，他不再是之前那个被他一刺激就会炸毛起来的少年。
范无救眸子一眯，“好一个又如何？你若真能舍下一切陪她倒还真让我高看你一两眼。只不过，你错就错在不该毁灭这个世界。”
他咬牙切齿道：“好好一个人世让你祸害成这个样子，那么多条死在你手上的无辜百姓的生命，每逢夜里，你的心里不会感到羞愧难安吗？”他笑着看向季瑜，眼睛里闪烁着暗红色光，“沈晏嘉啊沈晏嘉，你当真以为她恢复记忆后就会原谅你所做的这一切？”
季瑜眸子一垂不置可否，同样也没有回答。
范无救等了半晌等不到季瑜的回答，心里略感失望，他移开视线望向不远处的那条漆黑色的河。
那是冥河。
从那条河下潜入便是冥域。
冥域里的生物似乎察觉到河畔上方的气息，个个嘶吼着，如猛鬼出笼般放声惨叫。他们已经憋得够久，万年如一日的关押让他们只能在冥域里争斗抢食。如今，岸上有个不怕死的，他们自然激动的似乎一刻也等不了。
他想，他大致猜到了沈晏嘉要做什么了。
范无救动了动嗓子，沙哑道：“你想要进入冥域？”
别以为跳进冥河就能进入冥域了，事实上你就算是不怕冥河那灼烧皮肤似的滚烫，在里边畅游一圈也依旧找不到冥域的入口。
冥域虽在冥河底下，但当初南荒众神为了封印冥域里的凶兽，设置下重重关卡，哪会那么容易让人轻易进去？
除非，你有钥匙。
果然，季瑜看向范无救，幽紫色的眸子波光潋滟，“给我。”
范无救：“……”
他铁青着脸，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下不去上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