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鞘。”
——他叫寒鞘,剑鞘的鞘。
时倾终于在这声熟悉的名字中回过神来。
给那条开了神识的小银龙取名的日子仿佛还在昨天,记忆中的画面如过眼云烟,却又历历在目。
这是时倾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取回自己的记忆,不同于之前的是,在桃花村遇见无妄那次,时倾是以旁观者的视角回到过去,附在过去的自己身上。那时,她自己体会不到她心中的种种想法,只能由自己的眼去打量世界,推测世界,从而判断这是否属于自己的记忆。
而这次,时倾从残留在寒鞘身上的记忆碎片读取到了有关自己的记忆,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她的喜怒哀乐。
存储记忆的碎片实在太过短小,记忆止步于此,所有的一切也停于此处。
换句话说,她只想起了这么一点儿。
回看三百年前的记忆往往只是一瞬间的事,当她回过神来,粉雕玉琢的小男孩站在她的面前,眼神迷茫无辜,仿佛方才那动作只是不经意的举措。
时倾一时没出声,便见那小孩上上下下扫视她一遍,然后转头冲着无妄自言自语:“我应该传送到了……不应该呀,难道失败了?是不是因为刚才力道轻了些?”
那小孩低着头思考一阵,忽地抬头看向时倾,鼓起小拳头,坚定道:“那就再来一次。”
说话间,男孩便一个提气立在空中,与时倾差不多高。“啪——”一下子拍在时倾额头,许是担心不够重,他还加大力道又来了一遍。
时倾:“……”
眩晕不适感渐渐散去,那段凌乱片面的记忆在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仿佛从未忘记,只是被掩埋在记忆深处。钥匙来了,尘封的锁便也打开了。
一切豁然开朗,又晦涩不明。
只恢复了那一段的记忆。准确来说,只恢复了与寒鞘有关的记忆。面前这个小孩大概就是寒鞘的器灵,他的主人不知因何将它寄存在此,时间太久,他便陷入沉睡,一睡就是三百多年。直到无妄的到来才将他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