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上工资水平低,他这五十多天也就赚了四千多点儿,其实如果他没打碎那几盆滚烫的水煮肉片和疙瘩汤,没撞倒包厢那桌同学聚会的全猪宴,他还能再给自己买两身儿新衣服。
不过衣服买不买都无所谓,沈轻惜命得很,如果再来一回,那几道菜还得接着摔。
碎碎平安么。
一想到那被炸得金黄冒油肥而不腻、躺在盘子里还滋滋扑腾香气的大猪蹄,沈轻的肚子就开始叫。
在候车厅睡完了又接着在火车上睡,怀着饥饿醒来后发现窗外黑蒙一片,短暂的恍如隔世的感觉过后,沈轻摸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快九点了。
九点十分火车到站,下车后,他又看了眼微信家庭群,没有新消息。
沈轻揣回手机,拖着两个大箱子顺着人流往车站外面走。
平地还好走,一到了上下楼梯,他就得跟举重似的,一手提着几百斤的东西踩着台阶爬来爬去,身体素质再好的人,也扛不住在来回碰撞的人堆里脚步稳健的举重行走,等出了站口,沈轻的胳膊已经要报废。
他把俩箱子靠墙一甩,面壁盯着这俩造孽的黑玩意儿。
但凡不逞这点能,早把这东西快递打包邮过来了,现在车站距离学校还有两公里的路程,打车费钱没必要,可走路还特么得穿过一座高阶梯的行人大桥,而就住在这附近本该来接他的王八蛋,骗他考了这个大学后一点责任都不负,今天一整天,在群里连个屁都不放。
沈轻眼底发沉,肩膀耸动了下身上一直挎着的鼓囊囊的登山包,给被捂得发闷的后背透个气,然后认命的把手放到拉箱上,低头深吸一口气:“小心眼儿的傻逼江箫,就凭这次,你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得给我跪舔着当牛做马!”
“沈轻,”身后传来低沉熟悉的男声,隐怒道:“你特么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