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中的青衣青年上前一步:“吾等查得,李通数月前才现身兴州,盘下这酒楼也不过两月,之前身世经历,所居何处,尚未查实!而他在此也无家小亲朋——自然,新来那女子除外。当下最大的疑点在于,李通身侧似有一群同样不知来历者受之差遣,然平素这干人皆隐匿暗处,李通看去对他等信任倚重,然其妹北来投奔一事,却又极力欲瞒过他等,由此可见,他实则对这干人心存忌惮。”

    吕崇宁蹙眉:“如此,这李通便就可疑了!那夜我与他饮酒,他自称北来已有年月,且在此有些故交,却皆非实言,若非有所图谋,则对我一外来者,何须杜撰此些?”

    穆昀祈起身踱步:“即便他有所隐瞒,也未必是针对吾等。依下来看,倒似身不由己。”

    吕崇宁恍然:“莫不是受人要挟?”然一忖,又摇头:“若这般,他又如何能使唤要挟自己之人?”

    “或许那干人,并非是要挟他,”荀渺拢袖,目光放远,“而是,受命助他成事!”

    稍忖,吕崇宁赞同:“此说有理!他等受命行事,酒楼不过是幌子,好为李通现身此地做一藉口!至于李通不令李巧儿露面,乃是不欲将之卷入事中。”看向两青年:“则这干人至下,可曾生过什么事?”

    答曰:“还未查得,这干人隐藏极深,行事当是谨慎。”

    荀渺转向灰衣青年:“封青,李通确切是何时现身兴州的?”一顿,“我之意是,是在邵经略抵此之前,还是之后?”

    穆昀祈回眸,面色微变。

    那唤封青的青年自一忖:“当是之后,但时日相隔不久。”

    吕崇宁此刻也会意,却抚着下巴迟疑:“然此说不通啊……若他是邵经略的人,何须这般费事?以酒楼为幌子,实乃多此一举!”

    荀渺挥退那两青年,道:“事与之有关,我却未说人是他指使啊!万一——”一抹精光闪过眸底:“是仇人呢?如此,尾随而至,费力掩藏,苦心密谋,岂不皆能说通了?”

    “仇人?”吕崇宁挠头:“这般说虽也有理,然……”

    “然仅凭一处巧合,便推断此事牵连邵景珩,未免草率。”穆昀祈接言。

    “此便又回到原题了。”荀渺一笑,“我实则方才正欲说,此间,着实是巧合甚甚啊!”近前两步:“方才说到秦柳直,我就想起另一巧合,便是这李通----前日一见,觉他眼熟,只一时半阵想不起何处见过。后看他背影才恍然,这身形、甚至面相,实有几分类邵经略。”看那二人茫然,继续:“我知这世上相似者不在少数,然此人却不一般!”带意味的目光投向穆昀祈:“师兄可还记得,当初秦柳直一案初发,我曾指他有同党,彼时还险错怪了邵经略?”

    穆昀祈回思半晌,似有所悟,便命他将所想一应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