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陛下为什么突然册封我为使节?”棠槿的声音冷如寒冰,目光中也透着杀意,“是我爹出了什么事,还是,”她顿了顿,继续问了下去,“还是我哥给朝廷透露了什么消息?”
楚雩被她勒得太紧,又因为身材太高不得不向后仰着,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轻松语调,道:“谁透露的什么消息我不知道,只听闻前些天有多位将领起奏陛下,说棠将军一直在营中宣扬自己女儿是战神转世,将来必将继承他的将军之位,还亲自给多位朝臣传去书信,让各位在朝上多为他的女儿美言几句。”
“荒唐!”棠槿怒叹,棠将军虽居高位却一直谨言慎行,不可能突然给朝中大臣送什么书信。这简直是荒唐透顶。
楚雩没有说话,重重地咳了两声。棠槿见状,手上的力度稍微松了些:“那陛下让我进山斩杀凶兽,是因为他相信了这些人的话?还是他压根不在乎这些话是真是假,只想让我送死了事?”
凫徯是将近百年的凶兽,平日藏于鹿台山中,自开国以来,每隔不到二十年就要下山祸害民间。人们传说凫徯一出便预示天下有战乱,实际是凫徯掠夺百姓性命,毁坏国家财富,才常引发两国为了掠夺新地开战。
传说它人面鸟身,体型巨大,鸣声惊悚,来去无踪。古往今来多少能人侠士进山伏兽,却全都命丧山中。
陛下只要稍微想想便知道,这样的妖兽怎么可能是她孤身一人能治服的。要么是他真的信了那些说她“战神转世”的鬼话,要么就是,陛下根本不在乎她是否真有武功,只是想借凫徯之力送她去死,让朝中的口舌纷争立刻平息。
“陛下虽确实铁面无情,却也不会为了平息朝中言论,送你一个不相识的朝臣女眷去赴死。”楚雩平复着呼吸,胸口的起伏比之前平稳了许多,“他让我和你同去。”
“你?”棠槿不无鄙夷地睥睨着怀中的手下败将,“你连我都打不过,还想帮我斩那凫徯?”
“谁说我——打不过。”
说话间,楚雩猛然抬起左手,将棠槿的手腕向外一扯,行云流水般躲过抵在脖颈上的簪子,飞身一跃,转眼就站到了棠槿身后,反手将簪子夺过,抵在了棠槿的喉咙正中,动作一气呵成。
棠槿憎目,想要挣脱,只听身后楚雩道:“别动,我不会杀你,也不会把你在边境的事透露给任何人。但有一事,我要问你。”
棠槿怎么也没想到,刚刚还被她困在掌中的猎物竟然转眼就反杀了自己。可她细一回想,楚雩方才打斗时虽未出手,却轻而易举地破解了她的所有招式。难道他一开始就在故意示弱?
“有话便问。”父亲的事还没有弄清楚,她可不想白白死在这。
楚雩在身后道:“你可想现在就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