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膝下有黄金,你的就没有?”徐文宇刁钻的看着赵致远问道。
赵致远厚着脸皮摇了摇头,道:“没有。”
徐文宇愕然,无话可说。赵致远依旧脸色平静,对于他来说,拿着那微不足道的自尊去跟别人手中的枪硬碰硬,那不是维护尊严,那是傻.逼。他不知道别的男儿膝下是不是有黄金,但他赵致远的膝下从来没有黄金。赵致远不是没有跪过,但那仅仅限于在他亲娘的坟头面前哭的撕心裂肺的一次下跪磕头,他可以跪,但是他的兄弟不能跪,他不舍得。
徐文宇放声大笑,看着姿态放到最低的赵致远,没来由的心里一阵满足,本来清秀的脸庞也随着他的笑声逐渐变得狰狞,甚至有些扭曲。徐文宇没有正面回应赵致远的央求,脸色逐渐恢复正常,举起手紧握住那把黑市上买来的枪对准赵致远道:“这是我从黑市上淘来的手枪,一共九发子弹,刚才已经打出去一枪,你还有8次机会,如果你不幸挂了彩,别指望我会送你到医院,就算是最后一枪我也不会送你到医院,如果你运气够好,能在8枪之内完好无损的在我面前活蹦乱跳,那我也无话可说,以后咱俩的恩怨一笔勾销。”
无处可躲的赵致远看着徐文宇走火入魔了的清秀脸孔,那把上了膛的手枪,那把银白色的手枪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扎眼,让赵致远甚至不敢直视他的反光。赵致远望着一副胜券在握的徐文宇想起来大山上护崽子的黑瞎子,只有大山上的畜生在崽子被人抢走才会散发出这样的戾气,无疑,徐文宇对赵致远的恨意丝毫不亚于丢了崽子的黑瞎子,浑身散发着暴躁与愤恨。
赵致远额头上不知不觉渗出汗水,说不紧张是骗傻子的,任谁被一把明晃晃的手枪指着也不敢打包票说自己不害怕的。赵致远低下头掏出脖子里死去的亲娘唯一的遗物放在嘴边轻轻吻了一下,接着放下去。他也不指望自己在出了事以后能让徐文宇陪葬,也许那个一向稳重的二叔会拉着徐家陪葬,但是对于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赵致远深呼了一口气,尽量放松压抑的神经,保持沉默弯下身去撩起裤管,接下来就要面对生与死的抉择,赵致远不敢有丝毫大意,一个闪失,虽然有可能活下去,但至少一辈子遭罪。这一刻,赵致远彻底放松,心无旁骛。
在生死之间,往往比什么训练都能爆发出一个人的潜能。
啪。
第一枪子弹射向赵致远的左边地上,距离赵致远一米多远,意味着如果赵致远向左边翻滚躲闪的话就会被徐文宇事先预料好的一枪打中,但事实总是出乎意料,赵致远稳如泰山,依旧站立不动。赵致远背后早已经全是冷汗,却丝毫不敢动弹。徐文宇冷笑一声,右手再次举起,啪。第二枪打出,再次打向赵致远的左边,只不过距离更近了一点,赵致远依旧没有动,第二枪两人都在进行心理战,赵致远又一次赌对了,徐文宇会认为赵致远以为第一枪打过的地方不会再打第二枪。第二枪,两人都剑走偏锋,看的徐文宇身后站立的长发男人都不禁心神动摇,这两枪来的惊心动魄,赵致远能安然躲过两枪的几率丝毫不亚于买六合彩中了五百万一样,万分之一。长发男人饶有兴趣的看着脸色平静的赵致远,这玩意比澳门豪赌都来的刺激,因为这是赌命。
第三枪第四枪第五枪,徐文宇一起连续打出,左右连续打出子弹,赵致远站立的地方也不忘补上一枪,赵致远在徐文宇打向左边的时候就已经顺势向后一跳,徐文宇三枪再次落空,听起来像神话一样,赵致远竟然连续安然躲过五枪,但细想起来,也不过心思缜密的赵致远猜透了徐文宇的套路而已,才能安然躲过连续发射的三枪。
又一次幸免于难的赵致远趁着徐文宇没有反应过来的时间偷偷抹了把冷汗,竟然还能露出一个窃喜的笑容,笑容中没有得意,却与徐文宇脸上的冷笑如出一辙,长发男人笑了笑,果然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连续躲过五枪的赵致远胜在琢磨透了徐文宇的心思,而徐文宇却琢磨不透面前的赵致远,加上那么点或多或少的侥幸运气,赵致远让徐文宇再一次颜面尽失。
恼羞成怒的徐文宇吸取教训,不再如最开始那般猫玩耗子的玩弄赵致远,剩下三颗子弹的他干脆一股脑的打向赵致远的身边,根本不给赵致远喘息的机会,赵致远终于像一只丧家之犬开始到处闪躲,狼狈不堪,在坚硬的石灰地上磕磕碰碰和子弹搏命,却始终没有敢把后背面向那个一心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丧心病狂的对手面前。
兔子急了会咬人,狗急了会跳墙,何况赵致远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可徐文宇愣是没有给赵致远反击的机会,此时再也顾不上起初的承诺,三颗子弹全部打完以后立即换上另一只弹夹,再次连续打出子弹,丝毫不打算给赵致远活命的机会。
只是面前走火入魔了的徐文宇似乎忘记了徐家老爷子说过的那句“丧家之犬不可欺,”那位经历了大风大雨一辈子大智若愚的老爷子说的话却没有让徐文宇放在心上,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最他最大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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