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总管目送着三人上山,若有所思地盯着山脚,一个兵卫上前:“徐总管,他刚刚说的……”

    “那就布好伏击。”徐总管撂下这句话,转身往山上走。

    “是!”

    秋桀三人一路被抬着进了抱山阁,安置在偏厅里,盛鹤自己被绑着,还算体面地坐在椅上,秋桀和闻一俩人被圈在一块,没地儿安置得下,于是坐在了偏厅床榻上。

    闻一有气无力地垂着头,嘴里还在叨叨:“太子殿下,我还以为你宅心仁厚,体谅下级,将来一定是个明君……结果没想到,你和姓秋的这位损得如出一辙,真不愧是……”

    闻一大师胃里翻江倒海,脑子里也成了一团浆糊,把内心想法一股脑从嘴皮子里秃噜了出来,忽然被秋桀用胳膊肘使劲儿拐了一下,没意识到自己即将变得危险的发言,登时的火就冒了三丈,对秋桀吼道:“你还拐我!还敢拐我!你知道你家太子殿下对我和马大眼做了什么吗?啊?!”

    “他拿我当靶子!还扎马大眼的屁股!”闻一越说越气:“我算是明白了,他肚子的坏水,那都是跟你一脉相承的!”

    “闭上你的嘴!”秋桀青筋暴跳,急忙去看盛鹤,见盛鹤冷脸蹙着眉,若有所思一般,却没往他们那边看一眼,秋桀想了想,试探着问道:“殿下?”

    盛鹤没听到似的,脸色依然没变,秋桀不动声色松了口气,又一转念,想到方才他问盛鹤受伤了吗,盛鹤没回答。

    秋大才子对着太子殿下有操不完的心,登时心里又揪了起来:“受伤了?”他仔仔细细打量着盛鹤,“哪里……”

    他话没说完,盛鹤忽然蹭得一下站了起来,身上的绑绳松开掉到了地上,他手里拿着一把不知道从谁身上摸来的飞刀——刚才就是用它把绑绳割开的。

    太子殿下出离地沉默,径直向秋桀与闻一走来,他拔出腰侧长剑,一脚踩上床榻,附下身,就在闻一以为他要帮他们把绳子割断时,冰凉的剑刃直接抵在了秋大才子的脖子上。

    闻一那边瞥见一道锃亮的剑光,心里一跳,神思终于归了位,舌头都捋不直了,半晌结结巴巴道:“太子殿下,你这是干什么?”

    “你到底是什么人?”盛鹤面沉似水,死死盯着秋桀:“你知道二十年前的旧事,知道李石和林潇的字,甚至连抱山阁一个老总管的名字都能叫出来。”太子殿下的目光刀片一样划过秋桀的脸:“子规——你还知道我的字。”

    在秋桀把李石和林潇的字都叫出来的那刻,盛鹤终于意识到,那人看似误打误撞喊出的“子规”,其实并不是巧合。

    但盛子规这个名字,这世上除了他老师,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连皇上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