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自家儿子背着一个娇滴滴的女娃娃走进家门时,于满塘手里端着的洋铝盆子哐啷一声就落了地。

    他被吓了一跳,“军子,这是咋了?”

    “我也不知道咋。”

    于明军说着,大步迈上北屋门台,拿肩膀撞开门,把人放在了大炕上。

    于满塘连忙跟进来帮忙,一看见那女娃娃的脸,吃了一惊。

    女娃白啊,相看的那天,军子大姑就说,这女娃白得跟三月间开得槐花似的。

    眉眼也生得好啊,跟过年时贴的观音图上的龙女似的,只是身上这衣服……

    姜新棉身上还裹着于明军的被单,迎着这位农村大爷鄙夷的目光,她连忙把那只被扎过的脚收了回去。

    于满塘老脸一沉,拉着于明军的胳膊就把他给推了出来。

    于满塘急得不行,“军子,咋回事?这不姜家闺女吗?”

    于明军掀开压水井旁边大水缸的木盖子,舀了一瓢水就往头上浇。

    姑娘很瘦,背在身上轻得跟团棉花似的。可是,这一路走来,于明军的心里却燥得像是起了火。

    于满塘又说:“她不去寻相好的了吗?咋又回来了?”

    “还有,她身上穿的那是什么?衣不遮体的,成何体统?”

    于明军仰着脖子咕咚咕咚灌了半瓢水,才说:“我也不知道咋了,先让她缓缓再问吧。”

    于满塘想想不妥,“一会儿梁家就要来人相看了,留她在家算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