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是个心细的人,自然注意到了女人神态的变化,但她不动声色,防腐什么都没注意到,只是简单地叙说着一些自己这边的情况,语气不咸不淡的仿佛闲聊,一点一点的试图瓦解女人的心房。
女人心不在焉的听着芙蓉说话,满腹心事,但是也分神听了芙蓉的话,她脑海里在转着什么念头,这会儿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咬了咬牙,突然就开口了。
“芙蓉姑娘。”她低声说,目光闪烁却含着期待的看着芙蓉,有些欲言又止。
“不用那么客气,叫我芙蓉就好,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吧。”芙蓉微微一笑,好整以暇的对着她说道。
“我姓张,闺名霜儿,我夫家姓海,都是漳州人士。”张霜儿终于开了口,或许是因为下定了决心,或许是因为休息过后又吃过东西,观察过身边的环境和人心里稍微安定了些,不再那么惊惶,说起话来也有了条理。
“这是我和我丈夫的独生女儿,名叫念念,今年7岁,我这次带她出门,是想去镜州寻我丈夫的。”张霜低声说,提起丈夫,她先是脸上出现了几分光彩,但随即面色又更加黯然绝望,满心凄苦。
“原来是这样,你丈夫在镜州工作是吗?他就该带你们母女一起去的,一家人分开多不好,就该一起生活才对,既然如此,你更不该……”
“我丈夫当时也有他的难处,他倒是想要带着我们一起去的,只是当时婆婆生病了,我身为媳妇,自然该照顾婆母,所以……”张霜摇了摇头,低声为丈夫辩白:“而且,当时他也不知道能否在镜州站稳脚跟,这次我带着念念出门,也是接到他的信,信里说他已经一切安顿好了,就来接我们过去会合,只是他受到上司重用,走不开身,我琢磨着,我从漳州过去一路都是官道,途中也不经过什么山野之地,也没听说有什么强盗贼人,倒也没什么顾虑,便……”
她说着便又垂下了头,显然,因为自己一念之差遇到的麻烦,她也是后悔不已。
芙蓉知道她根本心绪难安,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但是也不怪张霜,换谁遭遇如此突然的变故,都会像张霜一样患得患失,好歹她还没有一念寻死,已经算很坚强了。
果然,为母则强啊,芙蓉心里感叹。
“那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能告诉我吗?或许我能帮得上忙?虽说我只是一个女子,但是你也看到了,我两个弟弟是很能干的,而且,我还有个大哥,这次是一起来的,白天带着管事出去办事了,傍晚才会回来,他做事玲珑,我们虽然来这里时间不长,但是到也认识几个人,或许……”
芙蓉劝说张霜,张霜却突然红着眼睛抬起头来猛烈地摇了摇头,情绪又激动了起来:“没用的,不要去找人,不要!不要让人知道我在这里,不,我是说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念念在这里,这里的人……这里的人……根本靠不住……那些人……那些人……他们……”
她情绪起伏极大,特别激动,甚至因为气都喘不过来话都有些断断续续,芙蓉心中狐疑,越发觉得张霜这其中可能隐瞒了很多事,但却不想刺激她,连忙安抚她的情绪:“你别急,慢慢说,安心吧,不会有人知道你们在这里的,你和念念都是安全的。”
“芙蓉姑娘,我谢谢你们救了我收留了我,给了我一线生机,尤其是给了念念好好活下去的机会,我求求你们,答应我一件事……我知道或许会让你们为难,可我如今真的走投无路了,除了你们,谁也不会帮我,谁也不会,我只能拜托你们了……”张霜再次泪如雨下,她紧紧地抓着芙蓉的手腕,差点把芙蓉掐疼了,语无伦次的开口。
“你别急,慢慢说,能做到的我都会应承,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能不能帮你办到是不是?你先说吧,好吗?如果我们觉得帮你为难,也就不会带你们回来了,是不是?”